显然北潇刚从刘老那过来,是专程看望还是路过而已,谁知道这个浪子是怎么想的。 云卿自知理亏:“今日走的匆忙,老师的教导之恩云卿必不会忘,倒是师兄,这半夜三更的,就是来抓我问话么?” 北潇走到云卿跟前,他很高,从上往下看,足足高出了云卿一个头,他一抬手,云卿条件反射地往后闪躲,但还是被他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抚 摸更恰当些,眼中带着三分的欣慰与嗔怪:“在你心里师兄是这样的小人么,跟师兄去逍遥阁吧,那里有人,能治北辰的病。” 北潇说话间,腾出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北辰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外物,嘴中喊到:“阿来不见了。” 云卿好想问问他们北家人,人人都知道北辰有病,却未给他医治是为什么。 脑海里闪过的是小黑屋中的北傲,用吓唬的口吻告诉她,屋子里有第三个人,而今,北潇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盯着她,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云卿:“如果你们一早就知道他有这毛病,为什么要拖到什么,如果你们一早就知道治疗的方法,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就因为他是庶子么?” 云卿气的不轻,不把推开北潇的手掌,冷酷无情的人真的很吓人,她怕自己被恶心到,然后牵着北辰的手,朝着目标的小院子而去。 后头有人拉着她,她拧不过对方的力气,在武力上有着天壤之别,学问上也是满肚子墨水的北潇,这一刻倒是没有更多的辨别,嘴角的笑容像是沉寂了许多年的收不回去。 北潇搂起云卿的腰身,拉上北辰,一个轻功飞步而去,只在一直在反抗的云卿耳边说了一句:不管为什么,想治好他就别闹。 云卿抬头看了看北潇,拉碴的胡子如今剃了个利落,想来是又遇上心仪的女子有所准备,再看辰儿惊怕地闭上双眼。 心里默念,善恶皆有解释,然后朝着北潇的脖子狠狠地咬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人都是肉食动物,肉在眼前,本性如此。 云卿第一次发现,飞在天上的往下看的视角是这样的轻快与愉悦,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也许是终于摆脱了北家的寄人篱下,但在北潇这,又何尝不是呢? 路过一处烟花之地,有人寻花问柳,有人借酒消愁,有人花钱找乐,有人败家情仇。也不知是她眼花了还是怎么滴,她好像看见一个形似神亦似翘楚姑娘的女人溜进了一个名叫清馆的屋子里,看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地儿,但开在这烟花丛中,傻子都知道是什么地儿。 云卿心中炸开了花却一言不发,殊不知自己的每个呼吸韵律都在北潇的感应下,不知北潇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青绿,然后轻咳一声,有些头疼的模样。 逍遥阁中逍遥客,逍遥客人只逍遥,不问尘中多少事,只消以酒独逍遥。 逍遥阁地处西郊,从外看就像个庞大而低调的府院,门上高高悬挂着挂着两人那么高的牌匾,上头是漆金描摹的逍遥二字,字体苍劲有力,不羁且有局,让人第一眼看了就生了几分喜欢的意思。 北潇从头到尾捂着北辰的双眼,这会儿子一把抱起了他,不怕云卿不跟上地往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去:“小卿儿要是喜欢,我单独给你写一份,这样盯着伤脖子。” 云卿一直知道北潇的才情是不拘泥的大气,一滴墨汁就能晕开一片山河的意味深长,这是他写的,倒是真叫人不意外。 云卿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合着她是从一个大院子迈进了另一个大院子,没啥区别。 想想素昧平生,大概,这些男子都对洛王妃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吧。 整个逍遥阁倒是没有北家的奴仆遍地,只有一个老翁和三个伺候人唱的丫鬟,诺大的地方人不多,显得冷清了。 老翁见到云卿似乎很高兴,上前就接过她手里的几件单薄的行李,北潇倒是随意地很,驮着北辰不知往哪去。 云卿想追上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等她的意思,三两步就把她甩在了百米开外,加之这逍遥阁里亭院不多但是竹林密布,很难琢磨他后续走动的方向,也就根本谈不上追不追得上的问题了。 云卿一跺脚,都不知该骂些什么,反倒是老翁不紧不慢的等着她,“小姐莫急,公子是办事儿去了,他有些时日不在阁里,堆积了不少事物,等处理了事情,定会来寻姑娘。” 横,这野性浪荡的男人成天往外跑,堆了事儿才正常,不过,看着样子,北潇居然是逍遥阁的主人,相传逍遥阁兴起于十五年前,几乎是一夜之间,杀尽了江湖上五大门派,从此,成为了人人畏惧的腥风血雨之境,看这四周,却看不到任何血腥的影子,大抵是私下血腥,明面上有所遮掩吧,云卿如是想着。 老翁指着路,时不时的会搭上几句话,这半夜三更的,也难为人老人家不睡觉来候着不靠谱的主子了:“老伯,你早些休息吧,洗漱和其他的我自己来就成。” 老翁笑的一脸慈善,像是见到亲人般对云卿嘘寒问暖,生怕照顾不周:“云姑娘,您千万别在这儿和魏伯客气,您啊,是公子带回的第一位姑娘,自当是要照顾周全的。” 云卿不相信,一个留恋花丛风流滥情的北潇,还能缺的了姑娘不成,不过魏伯护主,她也未说。 云卿:“那您知道他把辰儿带去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