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突然从街边走出来几名花衣女子,拉着二人的胳膊,就往各自的艺坊里拽。 “这位公子来我家吧,我家锦瑟姐姐的琴艺可好了呢。” “到我们这里看看吧,有今年的新丰美酒,定不会令二位失望。” 一股刺鼻的香气在夜风中浮荡,直熏得人无法呼吸。 王子进初来乍到,哪见过这温柔迷阵,几句温言软语入耳,连心都飘飘然起来,就要随她们走了。 可是在灯下定睛一看,几张浓妆艳抹的面孔都平庸至极,衬上那身花衣服,宛如姹紫嫣红里夹着一个面团,脸上的脂粉厚重得如冬日瑞雪,哪还看得清肌肤的底色。 他再回头看看绯绡的一张俊脸,如玉一般莹白透明,眉不描而黑,唇不涂自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多谢各位姑娘,还是算了,绯绡我们快走吧……”他吓得连连摇头,拉着绯绡便跑。 “哎呀呀,怎么尽是些庸脂俗粉?难道东京就是如此水准吗?踏遍天涯,倒叫我去何处觅佳人啊?”王子进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失望,怕是他科考落榜都没有如此伤心。 “这你就不懂了,普天之下,绝色本就是少数,如此容易便教你遇到了,估计不是精魅就是鬼怪,是要取你性命来的……”绯绡幸灾乐祸地回答。 王子进见他一张玉面皎如明月,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朦胧的光辉,确是美得不似凡人,不禁连连摇头叹息,“你所言极是……” 当下心如死水,对路遇绝色佳人再不抱期望。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但见前方不远处的一扇门前,人竟骤然多了起来。那门前的十几丈路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宛如一串串珊瑚玛瑙,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光辉,替文人骚客引路。 而在大门前,居然有几十人聚集围观。 王子进挤进人群,遥遥望去,只见那大门上挂着一幅精致匾额,上书“牡丹园”三个字,字居然是水红色的,透着一丝暧昧之情。 “听说今晚沉星姑娘又要表演歌舞。” “好像是要在湖心桥上献艺,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换得上座。” 王子进听了,立刻心花怒放,看来这位沉星姑娘定是位美人了!忙拉了旁边一位商人模样的人问道:“这位沉星姑娘相貌如何啊?” “咦,你不知道沉星姑娘是东京一等一的花魁行首吗?自是色艺双绝了。”那男人惊道,似乎不敢相信还有这等没见识的人。 “好!”王子进像吃了定心丸,拉住了绯绡的衣袖,“我们进去看看。”说罢竟一马当先,抢在众人之前,挤进了牡丹园。 园中是一番曼妙景色,曲径两旁种满了鲜花,就连树上也挂着紫色、粉色的帷幔,乍一看,宛若入了仙境。空中飘荡着轻缓的丝竹之声,更有风流的男人与妩媚的姑娘在花前柳下饮酒调情。 两人刚进来,便有一位龟公热情地跑出来迎接道:“二位公子丰神俊朗,可要哪位姑娘相陪?” “就叫你们的沉星姑娘过来吧。”王子进挺直腰杆,朗声说。 “呵呵呵……”那龟公掩嘴偷笑,“二位是初来乍到吧,不知沉星姑娘是我们东京第一花魁吧?怎的是说叫就能过来的啊?” “那你便说吧,那沉星姑娘如何见法?我们这便去见。” “那二位这边请,今夜刚好有她的歌舞,可凭银两换得座号。”那龟公便带着二人进入一个凉亭中,亭中放了长桌,上面放了一份写满了字的熏香细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