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其实是这样练成的:首先要美,其次要露面少一点,出场晚一点,再配上在场时的一点若有所思,让自己变成一点念想,而且念念不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俞飞鸿参演《大丈夫》,她只是几组人物中的一位,却渐渐成了讨论热点,媒体甚至重返她的母校,探查女神练成术。 一部戏,但凡有她,多半如此,她演个配角,她友情客串,都获得热议。她受欢迎,当然是因为美貌,论坛上与她有关的帖子,关键词都是一个“美”字,从太阳穴分析到下巴,从80年代的水土联系到杭州城的美女基因。但更重要的原因至今不见人提起,她受欢迎,她让人念念不忘,是因为人如其名。 飞鸿,惊鸿,一个“鸿”字,总有点难得一见的意思,偶然雪泥留趾,偶然春波照影,都是稍纵即逝,似在不在,人海里匆匆打个照面,擦身而过的车窗里给个侧影。俞飞鸿一语成谶般,成为“偶然派”传人,偶尔投影,转瞬消失。以她的从艺时间衡量,十几部电影,二十部电视剧,还多半是配角,的确不算多,但她总给人艳异之感,艳丽又若有所思,在场又不在场。洁尘(俞飞鸿担任制片、出品和主演的电视剧《我爱你,再见》改编自洁尘小说《酒红冰蓝》)说她:“漂亮但很清淡。”那种清淡,指的多半不是相貌,而是那种若有所思。 让人念念不忘的真谛,是想见不得见,即便见到,对方也若有所思。一如《阳光灿烂的日子》,成天混在少年们身边的是于北蓓,让他们整日惦记的却是米兰,她的存在亦真亦幻,以至于让人疑惑,她到底是建立在一张照片上的迷思,还是综合了几个女孩优点进行的创作?女神还得晚点露面,比如金庸小说中的女主角们,都似姗姗来迟的金大班,要三请四请才肯露个头。黄蓉出场,小说都过去了三分之一,苍黄大漠,孤苦人生,以及芸芸众生,都成了暖场人物,也只有这样,她才真正像个馈赠,对郭靖,也对读者。 参照那些失败的女神,不免发现,她们的失败,在于失控的出场频率。比如某女神,急匆匆接下无数平庸之作,又参加各种真人秀节目,这几天又听说要上电台讲述往事,幸亏幸亏,这后一条只是传说。她是这样急于挽回失地,却忽略了,重振声威的最佳方式,是控制自己出场的频率和时机。 女神其实是这样练成的:首先要美,其次要露面少一点,出场晚一点,再配上在场时的一点若有所思,让自己变成一点念想,而且念念不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要命,这一段实在像是出自陆琪,但驭众和驭男也的确多有相似)。女神练成术,其实就是出场控制术,只是美还不行,还得制造稀缺,人们膜拜的不是美,而是稀缺。 对这种控制力的膜拜,其实还暗藏着另外一层意思。能控制自己的出场,说明没被人追债,没有生活之狼咻咻地撵在身后,更没被欲望控制,没被欲望刺激得方寸大乱。女神的金贵其实就在这里:她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己的露面,决定自己露面时是热络,还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