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枫窝在房间里不愿出去迎宾,全府都在欺骗二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逸王,说嫁就非得嫁,什么逸王宫后日就要进,她明明还是一个豆蔻天真,喜欢俊男英郎的青春少女,那逸王上次在百家宴戴着面具,指不定容貌多丑,什么杀敌四方,英勇无双,不就是个壮汉!事实证明,人在处于负面情绪时,智商差不多也为零……   晚枫满腹牢骚,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砸了,晚枫有种自己会被糟蹋的感觉。   忽而,又有些忧伤了,那个石桥旁的青衣公子,大言不惭的画她,花灯节在她发间别上茶花,陪她在护城河畔放花灯看烟花,难道,这么俊的男子,就要从此相忘于尘世间了吗,他好像还很认真的说过,还会再相见的,但又能怎样呢,如今的情况,说实话,晚枫对他说抱有一丝幻想的,从他温柔的眉眼到缱绻的声线。   唉……,遂不愿人意,沈府于她有恩,那日沈叔母说的话,她隐隐约约还是听懂了很多,这旨婚约,是牵扯着生死于利益的,不过帝王间的游戏,反正只是嫁人而已,不会有多大变化吧。   不会有多大变化吧……   少女的第一次忧伤与惆怅,懵懵懂懂,半知半解。   锦尘坐在高高的马上,一路狂奔,直冲进沈府。   果然,宴会昭昭,喜气盎然,锦尘有些恍惚,好像这一切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无权干涉,为什么,晚枫也不告诉他,所有的和睦都是他自导自演吗,他算什么?!   怒气和伤心交杂着,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庭院里,一身紧迫气息的他,面色冰冷似铁,宴席所有人都怔住了。   “沈大人说这二公子不是出京了吗。”   “他脸色怎么怪怪的……”   沈叔母适时来了,诧异的看着一身戾气的锦尘,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镇定下来,走上前。   “大家继续好吃好喝,莫要理我儿,这孩子一向最亲他三妹,此事事先没让他知道,如今他心有不甘,不舍他三妹罢了。”说着把已经呆滞的锦尘拉去没人的地方。   庭院里的人很快又知趣的谈笑。   “既然你也知道了,此事已成定局,此婚赐是皇诏,你莫要不瞻前顾后,胡作非为,让沈家像唐府那样。”   他眸中的火焰像被冷水冲刷,皇诏,可笑至极,那个九五之尊的人,底下的人都是草芥,只是根不同,即便他祖上是开国功臣,爹是朝中大官,不还是要把他大哥送去皇帝身边当人质,当死士。多年来,家中把大哥的身份说的隐晦,黑锻锦衣卫,却又和锦衣卫大有不同,他不仅要搜罗暗线情报,在关键时刻,还要赴死,他大哥能活到今日,实是圣上“仁慈”,毕竟,还可以拿来消沈家气焰,沈府,与空壳无异。   一直以来,锦尘小心翼翼的避开朝堂,满腹诗书去不愿为官,只为不愿晚枫的身份引人耳目,可他错了,越是如此,越是没有能力把晚枫留在自己身边。   沈叔母见他冷静了些许,又道“晚枫尚在沈府,你去和她说说话,切莫失了分寸。”   他走到庭院里,跌坐在没人的席间,凉意四起,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一杯一杯斟酌着酒,凉酒下肚,化作腾腾火烧,转而又熄灭。他不敢去找晚枫,这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远……   难受吗?难受又有什么用,明日她就要走了,去逸王宫,从女孩变成被人的女人,他无欲无求这么多年,朝堂依然不愿放他安稳,连他唯一宝贵的东西也要收走。   为什么?!   他猛然起身,走向晚枫院里。   只要晚枫点个头,他就带他走,不管家族生死,不管道德伦理。   他推开门,低头站在门口。   “二哥?你不是去……”晚枫困惑的看着颓丧的锦尘。   “小晚。”锦尘抱住她,晚枫没有挣扎,再平常不过的怀抱。   锦尘紧紧握住晚枫的手,“小晚,你一定不愿意嫁给别人对不对,我带你走。”   “二哥……”   “不要叫我二哥”他低头,眼底难掩失落。   “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叫我二哥。”   锦尘眉头紧锁,酒意漫过头顶,他闭眼凝神,转身离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晚枫。   “我还是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