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恰好一只松鼠跳了过来。 “松鼠,松鼠,快来尝尝我的橡果吧,肯定很好吃!” “真的吗?那我来尝一下。” 松鼠高兴地摘下一颗橡果,“咔嚓”咬了一口。 ――《小橡树》 春天的气息被一场阵雨冲淡了许多,院子里朝西南的一角,已有成片的薮春悄然绽放。 展烨和松萝站在花丛边,各自捏住床单的一角,用力一抖,把褶皱在阳光下扯平,再合力挂到晾晒杆上。 “也就是说……” 展烨弯腰捞起枕套用力一甩,递给松萝,“那个差点撞了你,又把你送回来的人,是你学生的叔叔。” “是啊,你说巧不巧?”说着松萝接过枕套挂在衣架上,“是沈佑佑的叔叔,来过馆里几次,早就认识我,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总之,多亏没有撞到你。”展烨挂上最后一件衣服,不忘提醒她,“明天去馆里记得把衣服还给人家。” “知道了。”松萝眼睛一转,扑过去抓展烨的胳膊,“多亏没撞到,看来你很担心啊。” 展烨咧嘴一笑,一排整齐的牙齿在阳光底下闪着光似的,“麻烦您去看看人家开的什么车,真要撞坏了,把你卖到山沟里也赔不起。” “去死吧你!”松萝狠狠地踹他一脚,听见“嗷”的一声惨叫才算解了气。 展烨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着去揉被狠踹了一脚的屁股。 晾晒杆上不断有水珠滴落在石子铺平的院子里,又瞬时在阳光下消失了痕迹。 那天松萝回到家,肩上披着件宽大的外套,外套的主人跟在身后,是张温文尔雅的陌生面孔。展烨见两人都淋了雨,松萝又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想问又忍住了,不发一语地将她扯进院子。 男人识趣地立在门外,并不介意展烨的敌意,只彬彬有礼地递过来一张名片,并解释了缘由:“虽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 展烨接过名片,扫一眼上面“栗园宠物医院”的冬青黑体,语气并不友好,“她有不适,找你不大合适吧?” 对方会心一笑,没做多余的解释,礼貌地道别后才驱车离开。 展烨把名片随手丢进垃圾桶,去浴室拿了条宽宽大大的浴巾蒙在松萝头上轻轻地揉,那句“发生什么事了”终究是忍住没有问出口。 翌日,他把晾好的衣服收进来,挑出沈江山的那件外套仔细地熨平,叠好装进牛皮纸袋里,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昨天丢掉的名片一并交给了松萝,“记得谢谢人家。” “知道了,你可真��唆。”松萝拿过纸袋,嘴里叼着半个面包片,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天气还没有完全炎热起来,早晨的空气里夹着一丝尚未褪尽的寒气,远处有几个孩子提着豆浆油条呼啦啦地跑过来,经过松萝时留下一串模糊不清的笑闹声。 松萝放慢了脚步,忽然觉得那群孩子的背影很熟悉,有的像小时候的展烨,有的又像小时候的自己。 刚进画室,松萝就被隔壁班的孟初省扯到角落,“松萝,早上有个男的打电话找你。” “找我的?”松萝狐疑,“怎么打到这来?” “我也不知道。”孟初省压低了声音,“总之好像不是什么正常人,听声音就怪吓人的,说是让我转告你,他马上就要出去了,要和谁报仇之类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松萝的心脏重重地沉了一下,急忙问:“他还说什么?” “没什么了。”孟初省说,“我叫他过会儿再打给你,那边就挂了电话。” 松萝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孟初省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没事吧?” “没事……”松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我一个同学,说话是有点怪里怪气的,我一会儿就给他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