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昱晶从厨房绕出来,低声问坐在沙发上的许辞:“我,可以去楼上看看吗?”   眼前的女孩白嫩的小脸上,眼眶通红,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女孩脸上不舍伤感的表情,微微刺痛了许辞的心脏。他看懂了女孩的心情。   许辞点了点头,也起了身。   尤昱晶扶着楼梯,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眼睛有些模糊。   脚步停在卧室的门口,尤昱晶的手搭在下面的门把手上。   想到了什么,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扭头和许辞分享:“这个低的门把手,是老尤专门给我安的。小时候小,够不到上面的,老尤就在下面发了个洞,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开门了。”   许辞没有阻止尤昱晶说话,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尤昱晶没有进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阳台。   许辞也跟了过去,他猜想,女孩肯定还会有东西向他分享。   阳台上一侧墙上,有些长长短短不一,或模糊或清晰的粉刺痕迹。   尤昱晶的视线从最低的那条线,一点点的往上,就感觉老尤给她画身高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微颤的指尖一点点的勾勒着旧时的痕迹,尤昱晶转头笑着对身后的许辞说:“看,这个都是老尤给我画的,每年我生日,他都会给我记录一次身高。”   站起身,指了指因为重叠的而变粗的线,尤昱晶莞尔:“我过了十六岁,身高就没有长过,他还是坚持每年给我划线,你看,这条线都这么粗了。”   说着说着,眼角温热的液体没有忍住,从眼角溢了出来。   紧接着,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河水,瞬间汹涌而出。   尤昱晶不想在许辞面前丢人,背对着许辞,不想让许辞看见。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了,这里有她全部的儿童记忆,是她的家。她……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许辞站在尤昱晶身后,看到女孩娇弱的肩膀在轻微的颤抖,许辞想要上去安慰。   脚向前一步,手已经伸出去,最后,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孩。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因为要离开自己与父亲生活的房子而伤心的女孩。   父亲真的这么好吗?   女孩从进门就没有提过母亲,都是在讲父亲。   难道父亲比母亲更好吗?   许辞在想,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奈何,绞尽脑汁想到头晕,也没有想起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让许辞有些无力,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尤昱晶背对着许辞,仰着头,深呼吸平复情绪,两手摸了摸眼角的眼泪。   “我……可以拍张照吗?”   尤昱晶的声音把许辞的思路拉了回来,对上女孩的视线。   怕许辞没有听清楚,尤昱晶又问了一遍:“我可以拍一张这个墙的图片吗?”   女孩眼眶憋的通红,眼神里全是祈求。   许辞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样的女孩。顺从本心的点了点头。心里一个想法极速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