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穿着正装去了蓝枫的律所报到。 蓝枫带我参观完律所,又将我介绍给同事们。 “怎么样?环境还ok吧?”蓝枫问。 “很好啊!工作氛围也不错!大家都很有斗志的样子。”我回答。 “做我的助理,不会觉得委屈吧?”蓝枫询问。 “怎么会?!能多向师兄您学习就好。”我恭维道。 蓝枫其实已经有两个助理了,而且都是有律师证的。我平时除了做些协助案件的工作之外,还要涉及一部分文秘的工作。 与在原单位时相比,我是一改之前懒散的工作作风,做事的时候秉持着高效精准的原则、尽职尽力地完成蓝枫交代的每一项工作。 蓝枫不可思议地打量我,“哟,怎么这么有拼劲啊,不像是你啊。” 我一拳头锤在他的背上,用哥们儿似的语气说:“还不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呀,已经开始会隐晦的赞美了,有进步哟,我看好你的潜力。”蓝枫笑道。 律师助理的工作相较我之前的工作那真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加班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与其说加班,不如说根本就没有下班时间,我们的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待命,随时接听,随叫随到。 这样忙碌也好,免得我多想些有的没的。 这份工作唯一比以前好的就是薪水翻了倍。 蓝枫大我四届,却是大我五岁,因为我读书比别人要早一年,以前念书时在全班年纪也是偏小的,海槊虽然与我同班,但也比我大了一岁。 我跟着蓝枫兢兢业业地工作,刻苦努力地学习,很忙碌也很充实。忙一点的好处就在于,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而海槊好像也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久而久之,我麻痹了,也懒得再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我在工作能力上提升了不少,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亦或是非诉讼方面案件都越来越上手了。 有一次我从法院立案回来,正要去蓝枫办公室汇报情况,看见房门虚掩着,我想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对话声。 “小蓝啊,我看你现在是越工作越往回走了……”这声音一听便是我们所主任蔡律师的声音。听他这么说,难不成我们老大这是要挨主任批的节奏?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我有些好奇,于是就躲在门外偷听。 蓝枫问:“蔡主任为何出此言论?” 蔡主任说:“你做律师也有五年多了吧,在房地产、建筑工程、PPP方面做得好端端的,已经在这个领域颇有名气了,你最近半年倒好,不走专业线路,反倒做成了’万金油’什么案子都接,你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被蔡主任这么一说,我想了想,貌似还真是这样的…… 蓝枫笑答:“其实’万金油’也没什么不好,很锻炼律师全面发展的能力。” 主任一笑,“我看是你的助理更受用你这套理论吧。” 蓝枫不否认,“主任真是心思细腻,洞若观火,您说的没错,新人律师在头一两年确实更需要全方位的锻炼,先博而后渊,在职业生涯初期打下坚实的基础。” 主任说:“你还真是个为助手着想的好老板。” 蓝枫笑着答:“我也这么认为。” 这时候,不远处有同事经过,我故作镇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蔡主任从蓝枫办公室出来时,我见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蓝枫真的是一个对自己的助理很好的律师,当然他的助理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两名助理小李和小王,她们私底下也都称赞自己的老板是律师界绝无仅有的好师傅、好老板。 后来想想,蓝枫不到30岁已经在事业上小有成就,挣的钱也不少,况且他家境本就优越,没有后顾之忧,花点心思栽培徒弟也很正常,毕竟这世上也会有一些人是以传道授业为乐的。 可后来我发现,蓝枫这人在生活上其实蛮随心所欲的,也并不热衷于传道授业解惑,很多时候他宁愿少说或不说,用他的话说,“脑子的思考速度比起语言的表达要快很多,有说话的功夫他早就把事情做好了。” 有当事人不明白法律关系,他解释了对方也不明白,他索性对当事人说:“术业有专攻,您搞不懂这其中的法律关系没关系,只要相信我这个专业律师就行了。” 我……学习了。 即便他再懒得用语言传道授业解惑,只要是我们问他法律问题,他总是抱持着极大的耐心,他经常对我们三个说,“有不明白的问我,不要自作主张啊。” 我一开始做案子的时候,这也不懂那也不明白,所以总会厚着脸皮地去请教蓝枫,他也总是很耐心地给我解释,我不明白,他就再解释,再不明白,他就继续解释,直到我彻底搞明白了。 我总是说:“师兄啊,你偏心,对自己人那么好,人家秦律师的助理来请教你问题你爱理不理的。” 他笑答:“那是自然,胳膊肘不往往外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学习了。 蓝枫总是玩笑说:“你是众多师弟妹中最没大没小的一个了。” 我想了想,还真是,虽说蓝枫为人亲善,但强大的气场摆着,不威自怒,师弟师妹们对他是敬爱有加。 我也开玩笑地说:“我是恃宠而骄嘛!” 蓝枫正喝着水,听了我说的话差一点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