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嘿嘿傻笑了两声,倒是把陈深给逗乐了,娇嗔了一句:“爸。” 陈父问:“闺女,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了,叫你老爹我怪难为情的。” 陈深一看老父的表情就知道:“这么说是很相爱了?” 陈父握着女儿的手叹了口气:“闺女,你们把爱情想得太神秘了,我跟你妈也没有那么玄乎,非要彼此不可,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了,你妈妈待我的好我看在眼里,她对我对你都有付出。我跟你妈之间,就算不谈情说爱,也不能离开彼此。” 说了半天陈父才想起来问女儿:“哎,你和玉衡的感情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问我这些?” “没有。”陈深挽着父亲的胳膊,“我就是心血来潮想听听你和我妈的感情故事。还以为很浪漫呢,没想到这么平淡。” 陈父说:“婚姻就是平平淡淡的,你要惜福知道吗?” “知道了!” 第二天,陈深把顾尔思约了出来,地点在西城公园,正值夏日,弱柳扶风时,陈深穿着浅蓝色风衣,臂弯里挎着包,站在小湖边等她。 老远,顾尔思看到背影像陈深,将信将疑的走过去。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喊了一声:“陈深。” “你来了。”陈深目视湖面,神色平静。 顾尔思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陈深终于勾起唇角,算是笑了,转过身看着她,平平静静的抬起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你怎么了?”这一巴掌猝不及防,顾尔思捂着脸,完全没有想到平时温婉大方的陈深竟然会出手打她。 “怎么了?”压抑在陈深心头的情绪终于爆发,“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顾尔思,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和玉衡是大学恋人!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蒙在鼓里十几年!现在还误导我的儿子和你女儿在一起,完成你们那桩可耻的愿望?你和萧玉衡还是人吗?” 顾尔思愣了,她没有想到陈深竟然知道了。 瞒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没有瞒住。 她有想过若是有一天陈深或是罗长亭知道之后,会怎样看待她,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就是这样。 她反倒释然了。 然而,意外的是,陈深竟然没有在顾尔思脸上看到任何痛苦的表情,顾尔思没来之前,她站在这里,手都是紧握的,她想象过,等一会儿见到她,她倒要看看,顾尔思是怎么痛哭流涕跟她解释这件事情的。 可是想象中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 当她准备再次爆发的时候,看向远方天际的顾尔思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我认识玉衡在你之前,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只不过被对方的才华吸引,先进去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玉衡家里情况不好,我父母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强迫我跟他分手,我跟他们闹过吵过,但最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被他们送去了国外。”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回国之后,我甚至还在找她,但是我父亲却告诉我,他结婚了。我就傻傻的信了。后来我因朋友的邀请,去法国参加了一场宴会,权当是散心。可没想到遇到了长亭,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痴傻的自己,多么讽刺啊,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才在婚礼上看到了玉衡,原来他没有结婚,原来都是我父母在骗我!” 讲起这一段,顾尔思扣着心口,因为那里疼的撕心裂肺,她哄着眼睛看着陈深,她便跟她一样哭红了眼。 顾尔思情绪难控,稍稍抬高了些音阶:“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可以自己做主吗?我从小性格便温顺,一切都听从父母的安排,唯一一次为了玉衡,却还是不能保全我们的爱情。现在,你知道了也无妨,因为我并不打算瞒你们。只是有一点我请求你,念念和小程他们单纯善良,既然我已经尝过一次被拆散的痛苦就不允许两个孩子再尝一遍,所以你放心,我的过错我来承担,从此以后,我不再见萧玉衡,而你也不要拆散念念他们。” 陈深心如刀割:“你说的好听,那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谁来补偿?恋爱的时候是我主动追求玉衡,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没关系,我爱他。怀孕的时候,他一直工作忙,没关系我体谅他。甚至于小程生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抱过几次。但这些年我终于反应过来了,都他妈的是借口。我在自欺欺人,原来他心里在乎的人一直是你!” “怪不得他见到你家念念就露出一股本能的喜爱,我以为他喜欢女儿,这些年一直努力要给他生一个,可他一直不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不管你和谁生的,只要是你的,他就会喜欢!” “顾尔思你怎么能够这样做,都已经结婚了,还不肯放过玉衡,你难道要我们全家都为你陪葬吗!” “不,不是这样的!”顾尔思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一直都希望玉衡能够幸福。” 陈深笑了,笑的可悲,天边两只飞燕,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它们原本好好的飞着,但是其中一直中途突然离开,劳燕分飞也不过如此了吧。她想。 “你离开萧玉衡。”陈深回眸冷冷的说道,“只有你离开,我们大家才不用都过的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