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给小姐梳洗,点红妆。宋家的花轿马上就要到来了。”   我的姨娘,杨梅她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急,好像那个要出嫁的人就是她自己。   梳洗一过,点了红妆,换了新红衣裳。本是一粗野之人的我,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   是人都说女子最美的,便是化身为嫁娘的时候。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赵府的荷塘上的花开了没有?如果开了,也许可以摘取其中一朵最大的最好的给赵府的闺女,因为这样才趁得住我那绝世容颜。   “小姐真是太美了。可惜,”   侍女小月用她平时最激动的神情和语调,看着她家的小姐,说了这样一句没有说完整的话。   是的,她说得没错。的确可惜了这一身好嫁妆,我穿上估计是要浪费了。因为没有任何感情的一段婚姻,是无法完成它最终的命运的。   宋家的红轿已经到了赵府门前停下。   而我便被两个侍女,一边一个搀扶着,走了出去。大红盖头下,我只能望着自己的脚跟前行。   从自己的闺房,一路走,经过荷塘时,稍微停顿了片刻,调理自己的呼吸,慢慢深呼一口气后,继续走。这条路无论如何,我都得走下去。   “新娘上轿,起轿!……”炮声如雷,已没过其他一切声音,包括媒婆最后的说话声。   我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其实脑中一片混乱。本想以一场逃婚计划什么的,逃掉这一切。   可想想却怎么也行不通,因为我这样做的话,那么明天苏州城上流传的就不是李家被偷了珠宝,张家少了黄金的事,而是我赵泈逃婚大事件。   这件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我,赵家和宋家。   宋夫人和宋老爷都是镇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没有谁敢在苏州城上,说他们二老的不是。哪怕说他们儿子也不行。   我,赵泈,与宋家的独苗宋时临成亲。   可成亲的一路上,甚至拜堂仪式上都没有发现那宋时临的踪影。   这够不成对我的影响。因为这场婚礼,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完全当它是一场闹剧。   当然后来我是听说的,我都很好奇在拜堂仪式上,我究竟是与何人拜了天地,跪了高堂的。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外面的锣鼓喧天没了,连人们的说话声也慢慢退去。   我发觉自己竟然一动也不动的,坐了好几个时辰。   想动时,整个人都酸麻了。   我试着动动手脚,庆幸它们还是属于我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很轻,几乎连走路的声音也没有。   难道是风吹开了门吗?我正在想这事时,突然感觉床褥边陷了下去。   我便知道有人已经坐在了我身边。同时磨磨蹭蹭的,好像在摸索着什么。   我一个激动,抢先跳了出去,喝场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话一出,对方却没有立刻回音的。我奇怪了,难不成这人是哑巴的。   “我是你夫君,你说要做什么?”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听之有些乏味无趣的语调在里面。   他是宋时临?“你是宋时临?”   “不然以为会是谁?这大婚之日,除了我,还有谁敢跑来这里?”   宋时临的声音有些不悦,又有些讥讽的意味。   “我要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我一听,顿时直接把头上的大红喜帕取下来。他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何必当真了去。   当取掉头盖后,第一眼跑进我那双睁得老大的眼帘里的,便是已经躺在床榻边沿上的人,那个同样一身红色喜袍的宋时临。   宋时临紧闭双眸,意也睡下。看他俊英清楚,轮廓分明的那张脸,着实让人生气。   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也没有要睁开眼睛,理会一下我这个新娘子。   我足足发呆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看着那边的人已经熟睡。我才安心地找个地方歇息。   坐在桌边,手撑着桌面,面朝着床榻的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我一点也不好受。   因为靠着那种姿势睡觉的我,手都太酸麻了,不到一会我就放弃了。   再看看那边的人,宋时临睡觉就像块木头一样。打他躺下就没有动过一下。   再看看床的里面,很宽,像我这个睡觉喜欢翻动的人,上面也足足有余了。   打着这种想法的我,脱掉嫁衣裳,轻手轻脚地,跳了上去。躺下后,想想又爬起来,跑到桌前,倒了三碗清水,放在了二人中间,这样就不怕有人过界了。   瞧我这个聪明的脑袋,连我自己也赞许我的做法,是多么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