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槿和柒南究竟是如何知道蓝愿的秘密的,岑诺依然不甚了解,但她却能够理解他们尽可能让他回避这段记忆的心情。 然而这种方式是不对的,他可以逃避一时,却耽误了一生。 岑诺下定决心要把蓝愿拽出那段记忆,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摆脱过去、敞开心扉的蓝愿站在舞台上,会是何等熠熠生辉。 翘首以盼的岑诺终于在法学院宽阔的正门处,看到走路带风的蓝愿款款而来。 明朗人心的光芒依旧,找不到丝毫童年带给他的悲恸印迹。 岑诺像轻飘飘一吹就倒的墙头草,忽然深觉或许柒南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如今的他明朗阳光,何必再提及许多年前、已尘封在心的伤心事? 可是这样下去,蓝愿会一直远离舞台、不触及表演,把梦想掩埋。 岑诺越想越纠结,一时心乱到想用头撞墙。 而行动派的岑诺,也确实这样做了。 蓝愿连忙三两步上前,伸手阻止她的奇葩行为。温暖的手掌在她的额头和墙壁间筑起保护层,好笑地问:“你是让我来看你自残的吗?” 岑诺的神经集中在脑门,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脑门触电是什么样的感觉。 蓝愿看岑诺的额头红了一片,不禁敛容惊呼:“真撞啊?什么事让你这么想不开?” 听到蓝愿的问话,岑诺立刻消沉地耷拉下耳朵,来之前的豪情壮志灰飞烟灭。 蓝愿看岑诺的表情,恍觉似曾相识,换上蛊惑人心的柔和口吻:“有心事?” 岑诺怀疑他是刻意以这种语气,来引诱她说出憋在心里的话。 岑诺半捂住脸,精神恍惚地玩起了成语接龙,“心事——侍卫——蔚蓝——蓝愿——愿……” “这孩子怕不是撞傻了吧?” 蓝愿笑着挪动步伐,把她引向法学院旁边的小花园。 岑诺跟着他,边走边问:“你没看出我很焦虑吗?” 蓝愿忍着笑意,“你的焦虑简直不能更明显。” “呼——”岑诺对着初冬的空气猛呼吸,懊恼地甩着胳膊,心态的变化让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蓝愿。 岑诺坐到木椅上,双手托起下巴,望着地面发呆,不言不语。 蓝愿倚在一旁的电线杆,温蔼宁和地凝视她,亦不言语,不打扰,仅陪伴。 让时间缓慢从指缝间淌过…… 良久,岑诺终于再度开口:“其实,我就是,想见见你。” 蓝愿眸光波澜起伏,深邃的眼底闪过隐晦至深的复杂情绪,而喜悦首当其冲,漫溢开来,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容易让人误会?” “那你会误会吗?”岑诺把问题抛回给他。 像传球一样,继而蓝愿问道:“你希望我误会吗?” 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岑诺没想到蓝愿又把问题推回给了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神道:“希望,不、不对,不希望,这本来就不是误会,呃……也不对……” 岑诺自认为逻辑性极强的人,面对蓝愿,也会被轻易绕晕。 蓝愿只笑不语地望着岑诺。 岑诺又回到最初的问题,要不要掀开那件尘封的往事?她犹豫再三,却依然无法开口。 她深知,在家人的存亡面前,安慰与鼓励的话语是多么苍白无力。 想到家人,岑诺的目光黯淡下来,透着无尽的凄凉哀伤,地上无根飘零的落叶都不比她更显孤寂。 她放轻了声音:“我送你回教学楼吧。” 她让柒南把蓝愿约出来时,柒南就对她说过,今晚蓝愿还有课。 “你送我回教学楼?”蓝愿把这句话当作玩笑来听,但是面对岑诺凝重的神情,却笑不出来。 他上前把岑诺从椅子上拉起,“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突然心血来潮的蓝愿,让岑诺大为惊诧,跟在他身侧说:“现在即使你带我去篮球场打球出汗,我也开心不起来噢。” 咦?为什么又变成他让她开心呢? 咦?为什么要用‘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