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撒字,顾名思义,是用汉白玉磨成的白沙 当做墨来写字。是旧时候的相声艺人招揽观众的一种方法。 要求很严格,用手来撒,还要撒出笔锋笔势。现在年轻一辈的相声演员已经没几个人会这个了。这个活儿要求人要特别有耐心,现在,哪怕是师父辈,也很少被要求练这个了。 但是江北会,秋天看他练了这么多年,虽说也还是不大会,但是对于老一辈相声演员练这个的用意也揣摩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有功夫到了,火候足了,才能有人欣赏,像如今的锦斓记一样,一年沉淀,是时候去大众视野底下试试水了,如果不成功,那就再沉一年,反正,锦斓记只要不赔钱,就是在赚钱。 秋天关爱儿童的目光看得高瑞一蹦躲她八丈远。 秋天笑眯眯地开始琢磨晚上吃什么,“不懂没关系,毕竟隔行如隔山,你只要资金人脉给到位,就行了。” 外婆说过,锦斓记的没落,主要是这个老板太贪心,哪个都想要,结果哪个也没保住,现在在她的干预下,高瑞把广阳卖了,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也是赚了点钱,广阳这艘破船的那三斤钉,正好给了她改革锦斓记的资金。虽然现在锦斓记也只是一个规模大点的绣坊,但好歹,不是啃老招牌的蛀虫了。她现在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胆子照着晴天轩的路子走一走,就是现在,也不知道江北现在怎么样了。 秋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摩挲脖子上的平安扣,忧心忡忡,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还是得想办法给三十年之后的江北传个消息,或许别人会觉得匪夷所思,江北一定,一定能理解她。 一想到江北,哪怕天大的困难在眼前,她也觉得她能挺过去。 江北向来是挡在她前面的,不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拍拍胸脯,大声说:“天塌下来,小爷给你抗!” 想到这儿,秋天噗嗤一声,笑了。 高瑞竟然看得呆了呆,这应该是秋天到了这里之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美,很像那个人。 “笑什么?”看她喜欢吃,高瑞刚才趁着她送别人出门,又给她切了半颗莲雾,这会儿刚好递给她。 秋天笑眯眯地把玻璃碗接过来,像个神棍一样摇头晃脑,“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不足为外人道也。” 江北搭档瑾诚看到江北撒出来的这十个字,挑起的眉毛就没放下,叹口气,怒其不争,“咱这气敢不敢生时间长点?才过一天你就在这绕床弄青梅了?!” “滚滚滚!”这幅字写得挺好,江北舍不得毁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拿出另外一块板。 还没开始写就听瑾诚嗷着嗓子喊开了,“滚?!大小姐,你竟然叫我滚?!你忘了我是为了谁成的无业游民?!大王你不能因为和正宫娘娘闹别扭就从贵妃身上找补回来吧!!大王,臣妾绝不祭旗,不然,咱俩退休吧。” 江北翻了个白眼,瑾诚过来之前是不是先开了开嗓?!怎么声音这么大? 不过也不怪瑾诚,江北师父赵兰旗说一不二还雷厉风行,不光通知了冬青社所有人说江北演出暂时取消,还通过冬青社官博官微全网通知。 这会儿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爷有被废的威胁了。 冬青社里还好,赵兰旗经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从江北小时候就想尽各种办法拔苗助……啊呸,帮助他茁壮成长。 所以冬青社内部都知道八成是太子爷又哪里惹师父生气了,所以才被停了演出。 但是网友和粉丝不知道啊,尤其最近这个年轻点的相声演员的粉丝也越来越年轻,一群只看脸的小姑娘,最容易被舆论带着走,这会儿网上都有要闹起来的架势了。 他看到新闻才一大早赶过来,没想到他们家大王还有心撒字呢,那八成是没受影响。 这会儿江大王把白沙和板子都收起来了,夹克一穿就准备往外走。 想到什么又从门口走回来,使劲拍了拍瑾诚的肩,语重心长劝他:“停了我的演出又没停你的,你还可以说说单口,说说评书,实在不行还可以扫扫地擦擦桌子,卖卖票什么的,年纪轻轻的老想着退休像话吗?” 说完就走了,真走了。 瑾诚大江北六岁,竟然被他教育了,有点上头,“停!必须停!停他一年半载!看他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