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向遥遥的父亲病逝,家里顶梁柱倒塌,对这个本来经济状况就不太好的家庭,更是一个生活重击。她跟着母亲,从小县城搬出来,去这个省的首府城市,投靠了舅舅。舅舅凭借着在这所城市里,辛辛苦苦经营的人际关系,让她顺利转入了一所省内排名前三的高中。 虽然她原来的成绩不错,但学校没有放这么多精力在一个来自小县城的转学生身上。于是向遥遥进了文科班里排名最末的班级。班主任跟她说,等月考过后再换座位,所以只能委屈她暂时坐在最后一排。 向遥遥是在课间操时间进的教室,最后一排摆放着一张空桌子,她走到桌前,然后抽出纸巾擦拭。忽然间,前面的衣服一动,她惊恐地停下动作。 原来……那个不是挂在那里的衣服,而是一个人? 陈巍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讲台墙面上挂着的圆盘时钟,补眠也补得差不多了,该起来活动筋骨了。他站起来,转过身子,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怯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向遥遥不明所以。陈巍伸手伸得很累,要不是他睡饱了心情好,换作别的女生哪能得到他现在的好态度。 他淡淡地说:“拿过来。” 向遥遥觉得这个新同学真好,还主动提出帮她擦桌子。虽然她很想拒绝,不过他看起来这么凶,如果拒绝的话,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于是她将刚才擦过桌子,还未用完的纸巾递给了他。 陈巍:“?” 向遥遥腼腆地道谢:“谢谢你了。” 陈巍觉得有点好笑,这还是他被告白这么多回,头一次收到这么别致的礼物。 课间操结束了好一会儿,班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一名男生进来,大大咧咧地朝陈巍说:“巍哥,听说今天有个转学生来我们班,你说好看不好看啊?” “再好看也轮不着你啊。” 向遥遥知道他们口中说的转学生是自己,只能尴尬地站着听他们交谈。那两个男生终于发现了站在陈巍面前的女生,交谈声小了起来,纷纷凑过头打量她。她被盯得无所适从起来。 陈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很是头疼,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那张满是灰尘的纸巾,又抬眼看杵在他面前的小个子女生。 “你是转学生?” 不是来告白的? 向遥遥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巍第一次,这么想对女生爆粗口,他把手中的纸巾扔到她的桌面上,气势汹汹地出了门。他走之后,教室里的那股低气压还在持续进行。 向遥遥听见隔壁两个男生敬佩地说:“牛逼啊……” 这算是夸她的意思吗? 向遥遥在新班级交了朋友后,也才知道自己当时也理解错了陈巍的意思。新朋友们告诉她,陈巍即便不学无术,喜欢打架斗殴,但光靠那一张脸,每个月给他告白的女生,可以从江头排到江尾,情书堆起来,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但陈巍是出了名的难追,跟重点班的邱博臣一样。如果真要比起来,追邱博臣的人更多,虽然邱博臣冷冰冰了些,但至少不会把女孩子凶走。跟陈巍告白,纯粹要看他的心情。 他心情好,可能会笑着接过你的情书,然后就没有后文了。如果碰上他心情不好,他会语气凶狠地直接让你滚,不要碍眼。所以这所学校里,没什么人敢惹陈巍。 在新学校度过了第一次月考,等到成绩发下来后,班主任还是没有要调整位置的动作。向遥遥很苦恼。 可能这样说,会显得她很狭隘。她喜欢陈巍上课睡觉,一整天都在睡觉,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为陈巍不睡觉的时候,会靠在椅背上,然后他这么高,自然是有大半个身子会靠在她放在桌上,堆起来的课本上。他不会注意力度,有时候一靠,她的十几本书就哗啦啦地散了,她就得再重新整理一次。 除此之外,他的头总是挡着她看黑板的视线。忍无可忍下,向遥遥去找班主任,委婉地提起了这件事。班主任最近忙得找不着东西南北,答应她忙过这几天就安排。 向遥遥想了想,支吾了个半天,最后为难地说:“陈巍的头太大了,妨碍到我听讲了。老师,我能不能换到第二组地最后一桌?” 反正最后一排没人坐,她怎么挪都不会妨碍到别人。 班主任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点头应允了。 向遥遥笑吟吟地正准备道谢,就听见陈巍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报告,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