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述同是作为男生,更是羡慕自家巍哥的身材,目瞪口呆地问他:“巍哥,你不会是在厕所里洗了个澡吧?“ 陈巍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他倚靠在栏杆边上吹风,今天的风还算大,吹得陈巍两鬓的短发没一会儿就干了。 他挥手,让江骁述挡着他点儿,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微微低下头。他们站的这边,斜对面就是教学楼的各班阳台,他眼尖,精准地捕捉到了好几个摄像头对着他肆无忌惮地拍摄。 上课铃打响,在走廊滞留的学生纷纷走回教室,最后只剩他们两人还在这儿干站着,不急不忙的,像是没听见铃声一样。 自昨晚起,江骁述无意间撞破了那件不得了的事后,就觉得有些尴尬。平时挺能叨叨的一人,此时沉默得仿佛是尊蜡像。他刚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陈巍抢先说—— “如果一个女生不仅主动给你试卷纠错,还说有问题再找她。“陈巍顿了顿,不太确定地接着说:”那她是不是……“ 江骁述听到前半句话,就已经激动地想直拍大腿。毕竟铁树开花不容易,得把握好机会,说不准到时候自己就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那女生绝对喜欢你!” 陈巍本没想到这一层面上,他原先想问的是,那是不是说明那个女生把你当正常人看了。 因为他一直觉得,向遥遥看他的眼神,挺不像是看人的。 可经江骁述这么一说,他整个想法就被带跑偏了。 江骁述看陈巍面露愕色,不介意再提点他一些,趁热打铁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她给别的男生做过试卷纠错?” 陈巍没说话。 江骁述觉得有戏,又问:“她是不是也没跟别的男生说过,有问题去找她?” 陈巍还是没说话。 江骁述拍板定案,“结案了。那女生喜欢你无疑。” 此时的江骁述丝毫没想过,在今后的某一天,他会为今日自己在自家巍哥面前,立下的Flag付出代价。 陈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假意绊倒,夺过那张物理试卷。他单纯只是看得心里不太舒畅,就这么去做了。感觉就是心中端着的一碗热油被打泼,浇得他的心头又热又疼,直通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印象中,上回这种感觉出现,还是他在读小学的时候,小区里有个年纪比他大的男孩从他手中抢走了游戏机,就要据为己有。 那个时候的陈巍个子不高,但力气却异常的大,眉眼里显露的尽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不该有的凶戾。他把那个小胖墩撂倒在地不说,还出手崩了他几颗牙,男孩捂着鲜血汩汩的嘴,哭得凄惨。 陈巍的手肘擦伤,血色的划痕染了一大片,却不觉疼痛般,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捂紧着本来就属于自己的游戏机。 那一段孤立无援的时光,每个差点崩溃的瞬间,终于被他所征服,前路豁然明朗。 // 向遥遥第一次这么期盼着能见到陈巍,等得是望眼欲穿。 这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班主任讲解昨晚刚发下来的月考语文试卷,都快要讲完选择题了,陈巍还没回教室。 她不仅把答题卡给他了,顺带着连试卷也一道给了他。所以现在她只能盯着空白的草稿纸发呆,有模有样地装作记笔记。 陈巍和江骁述是在一片朗朗读书声中走进的教室。刚才班主任让全班朗诵一遍古诗默写题的部分,对于他们两人的迟到熟视无睹。 向遥遥快速瞥了一眼讲台上正在低头看试卷的班主任后,在陈巍屁股刚挨到椅子的那一刻,朝他挥了挥手。 陈巍从一进门就已察觉到向遥遥炽热的视线,说来也奇怪,这样类似的目光,对于他而言应是家常便饭,可他却头一回这么紧张。 一坐下来,向遥遥还迫不及待地挥手叫他。江骁述先前跟他这么做了长时间的思想工作,饶是再粗神经,脑里也不得不萌发了一些别的想法。 向遥遥见陈巍终于看向她,趁着教室里的朗读声没结束,足以盖过她的说话声,赶紧说:“我的语文试卷还放在你那。” 陈巍没料到她开口是这句话,脑子还没转过弯,皱起眉头说:“所以?” 向遥遥:“……” 她开始怀疑陈巍要么是属鱼的,要么就是故意在跟她作对。综合两人的渊源推断得出,这种情况只能是属于后者。 向遥遥还没来得及补充,朗读结束,教室骤然安静下来,她只得给他打口型:“还给我。” 陈巍仍是一阵云里雾里的。 班主任在上面说:“下面这道文言文答题,我们班的第二名拿了满分,所以向遥遥来讲解一下吧。” 被突然点到名的向遥遥身躯一震,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支支吾吾个半天没说话。 班主任已经走到她桌前,问:“怎么了?” 向遥遥刚要说自己的试卷在陈巍那边,结果陈巍突然站起来,本来就逼仄的位置,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平时就坐得憋屈。这么一动作,椅脚在地面上一蹭,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 众人皆是将视线转向陈巍,向遥遥一怔,也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