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物睡去,一处庭院被月华笼罩,柔和祥静。   海棠花开的艳丽,花开似锦,花姿优美。   无香味,蕾蕊红艳,似胭脂点点,花开渐粉,有如晓天明霞。   茎苍劲,似龙飞凤舞,叶碧绿,若翡玉明净。   一姑娘鬼鬼祟祟地贴在墙角,海棠院是她到桃花县后找的无主之地,这处庭院不仅幽美静谧,而且灵气浓郁。 灵气是凡人修仙必不可少的东西,她因着体质特殊,即使没有接触过灵力,海棠院的灵气却能转化成灵力进入她的体内。 那日也是因为有海棠灵力护体,轩辕夫人才没能一下弄死她,后来轩辕夫人好像与出现的男声熟识,在男声落下后,她便带着众门徒离开,而自己也能安然回来。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母亲!”一书生装扮的男子跪在海棠花前,急切虔诚,神色紧张。   他看着海棠花,一片希冀。   那个少女或许感受不到,但同为妖类的他,对妖气一碰便知。   海棠院隐藏着一位强大的妖,亦正亦邪,就是他都避其锋芒,更何况是一个妇人。   思索间,一男子从海棠中缓缓走出,一身妖娆红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腰迹,手拿黑色面具,脚踏艳丽花瓣。   月华星辉,步步生莲,艳惑天下。   “尔等小妖,竟敢偷渡!”男子冷声,海棠飞舞。   书生向后退去,惧意徒生。   书生知道他指的是今天借着少女的衣袖出来,若非大人最后手下留情,这一举,确实冒险。   只有近看才会发现红衣男子眼底的笑意,娇艳动人,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意思。   他一身红衣,眉眼温柔,“念你一片孝心,就帮你一帮。”   “真的吗!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书生不可置信地看向花丛中的男子。   一个字,艳!两个字,艳丽!三个字,艳天下!   “小妖长安在此谢过大人。”   虽然惊艳于大人的容貌,但长安不敢多看,上等人尚且有脾气,更何况妖气强大的大人。   红衣男子一挥手,转身没入花丛。   青丝摇曳身如月,身娇颜艳气自华。   长安久久不能回神,听闻桃花县大妖,妖力无边,不苟言笑。   今日一见,艳煞海棠!   殊不知,两人的交谈全都落在墙角的少女耳里,聂少锦撇撇嘴,海棠院是她的地方,怎么会冒出来两只妖怪。 她是起夜路过,本以为会听到谋朝篡位的大事,没想到是一出沉香救母的故事。   倒是她的面具,何故会在那个男子手中,等等,等等,当日救她的人自称是海棠院主,海棠院,海棠院主,不可能这么巧合。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聂少锦没有早起的习惯,所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来,她感受着眼前的黑影,嘴角微抽。   旁边赫然站着昨晚的红衣男子,只不过他现在着一身白衣,但娇艳欲滴的容颜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人。   “纳兰棠!”男子朱唇轻齿,若三月暖阳。   聂少锦想到昨日花丛中的艳丽男子。   清风,晓月,伴星辰。   惊鸿,一瞥,惑人心。   她没有说话,悄咪咪拉过被子,一直拉到头顶,转身,背对着纳兰棠。   蓝颜祸水!   她一个没有记忆的小民还是不要掺和妖怪的事,那面具他若喜欢就送给他。   纳兰棠看着装死的女人,脸色一僵,摸上自己的脸蛋,难道他的颜值下降了?他这几天都有好好保养,不应该呀。   “聂少锦!你给爷起来!”纳兰棠捉急,一改刚刚的谦谦如玉,去撕扯聂少锦的被子。   这几日他一直在观察这个不速之客,闯进他的庭院,霸占他的房子,盖着他的被子,现在还嫌弃他引以为傲的长相!   “什么鬼!本姑娘不认识你!松手!要不然我报官了!”   聂少锦被他的撕扯搞得睡意全无,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手紧抓被子,小脸一片绯色,既羞又恼,怎么会有这般无礼的男人!   “你给我出去!”她微怒。   “爷的房子你让我出去?”纳兰棠好笑地勾起唇角,拉近两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到聂少锦脸上,似笑非笑,“阿锦,你看看被子,海棠花!看看床帘,海棠!这全是爷的东西。”   让她免费住几天已经算给面子,现在还让他出去,那他以后纳兰爷的俊脸往哪放。   桃花县十里八乡,哪个小妖不知道他的名号,现在被一个凡人登堂入室,自己睡在院子里。   他要嘶吼,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聂少锦就差吐血,什么逻辑,绣着海棠花就是他的东西,那她的手帕上还有海棠花呢,他怎么不去抢!   “那么娘的品味,独此一家,甘拜下风!”聂少锦狠狠瞪向纳兰棠,誓不松手。   “调皮~”他不怒反笑,艳丽的脸上染上一层绯色,娇艳欲滴。   他向前扑去,想要将这个野猫拥在怀里。   她眼睁睁看着他袭来,想也没想卷着被子就往墙角躲去。   “嘭——”的一声,他与床板来个亲密接触,她身子一抖,捂脸,看着都疼。   他欲哭无泪,直想杀人,“你为什么不垫个锦被。”   直接睡床板,就问小姑娘咯不硌得慌,咯疼了他心疼。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一声,这个亲密接触,让他对自己的床有了深切看法。   “房间就一个被子,”聂少锦尴尬一笑,扫了眼红彤彤,骚气满天的海棠锦被,甚是嫌弃。   “你故意的,”他质问。   “没有没有,”她赶忙伸手以示无辜。   被子就是在这时被纳兰棠夺走的,他耀武扬威,抱着自己的被子,一阵大哭,几天来在外风餐露宿,终于得见温暖。   她鄙夷,小人之心不可与之。   他看着她的灰色道袍,不屑地扫了眼,女儿家家的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她头顶三条黑线滑过,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是个妖,和我们高尚的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