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顾晚舟来到古石街潘记小龙虾。 唐冠南坐在一个角落自斟自饮,桌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空啤酒易拉罐,看样子他等她许久了。 顾晚舟坐到他对面。 他抬眸,“来了。” 顾晚舟应了声,抓起桌上的食谱,“想吃什么,我来点。” 唐冠南眼眸微眯凝视着顾晚舟,捏扁手中的空罐。 顾晚舟见他不说话,对服务员道,“来二斤微辣小龙虾,再加两个凉拼。” 唐冠南的目光一直停驻在顾晚舟脸上,顾晚舟有些不自在。 “再来十罐啤酒。” 唐冠南话音一落,顾晚舟就抢过他手中刚拿起的易拉罐。 “别喝了,你就不怕毁了嗓子?” “我什么都不怕。”他声线清冽,好像泛着寒气的冰霜穿透盛夏的酷热,狠狠覆了她一身。 他伸手去拿那罐啤酒,她紧抓不放。 几个回合,他无奈放手。 “顾晚舟,我总会给自己一个向你让步的理由。” “那就再让我一次吧,唐冠南。”顾晚舟把那罐啤酒推到一侧,“我妈为了让我进电视台当实习生,托关系找门路费尽苦心。我现在既不能离开电视台,又要准备下个月的国考。所以,我只能离开你的节目组。我希望你能跟台里美言几句,让我回原来的岗位。” “顾晚舟,是不是过了国考你有了正式工作,华佑言的父母就同意你做他们的儿媳?” 顾晚舟很尴尬。 唐冠南目光灼灼紧盯她,那架势摆明了她不答,他就不依不饶。 忽然,他手机来电响了。 他划开,只听了几句就起身,“我马上就到。” “你去哪儿?”顾晚舟问。 “市贸大厦有突发事件,台里想借此机会做档直播。”唐冠南一手扶额,一手抓起自己的车钥匙,“会不会开车?” 顾晚舟摇头,“科三还没过。打车吧,我跟你去。” 两人匆忙出了潘记,朝世贸大厦赶去。 唐冠南喝的确实多了,车子一停就吐了好大一阵子。 顾晚舟忙着递水和纸巾。 “谢谢。好多年不敢喝这么多了。”唐冠南倚在公路旁一棵泡桐上,整个人跟虚脱一般。 顾晚舟发现几辆警车已停在市贸门口,身穿制服的警察兵分两路,一路直奔顶层,一路在下面布局。 围观的路人都失了魂魄一般盯着世贸顶层,尖叫着,议论着。 市贸大厦顶层栏杆上有一个纤细的红衣人影晃来晃去,顾晚舟目测,顶层距下面有八九层楼的高度。 她问身旁的唐冠南,“台里准备让你做这档节目?” “嗯。”唐冠南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向电视台的采访车。 “唐组长来了,快准备直播——”李礼最先看到他们。 “顾晚舟也来了,造型师没来,你赶紧替唐组长整理一下衣衫。” “快点,公安局的人已经上去,一分钟后咱们开始直播!” 顾晚舟扫了眼采访车,只有李礼和一个摄像师,唐冠南的造型师没来,她如果推辞,势必显得矫情,她鼓足勇气走向唐冠南。 唐冠南安静立在原地,穿上李礼递过来的出镜衬衣,顾晚舟伸手替他抻开衣领和袖口的褶皱。 她眉目若画,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她脸上虽没着浓郁的色彩,但却像磁石吸引着他,她清润可闻的气息让他迷失,沉沦。 如此近距离凝视她,他呼吸有些紊乱。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滑过他的肌肤,他身体跟过电一般舒服,低吟出她的名字,“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