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栗梓和夏境恒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顺利完婚,过着平淡却安逸的生活。 夏境恒回国后,栗梓逃避着夏境恒时不时地表露心迹,此时的她已经深谙“青梅竹马”的含义,尽管此生她或许注定成为他的妻子,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放不下一个人。 她又有什么理由等呢?二十一岁的她还未曾交往过一个真正的男朋友。 除了十四岁那年,曾有人传言她与一个红发的少年交往,但,这不是真的。 栗梓总觉得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叶北辰再回来时,已是时隔期年,凭着天分与灵感,他成了圈内闻名的摄影师,为美-国一家著名杂志特约供稿,举止谈吐再也不见当年那个红发少年的痕迹。 夏境恒知道消息的第二晚,果真约了叶北辰在一家小酒馆小聚。 夏境恒挽着栗梓踏进酒馆时,叶北辰已在等候,他将杯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笑着问他们喝点什么。 作为年少时的朋友,尽管共同的回忆并不多,夏境恒与叶北辰却聊得格外投机。 酒酣,叶北辰的声音变得沙哑,却逻辑格外清晰地反复叙说着一件事—— 他说,栗梓是他此生遇到的天使,当初若没有遇见她,他恐怕会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混混。 彼时,叶北辰从中学退学,走上街头,在一帮游手好闲少年的怂恿下,鼓足了勇气向一个路过的女孩走去…… “那是第一次抢劫,却偏偏遇到了没带钱的栗梓,那天我很不幸地一分钱也没有抢到,但抢到了她的一个笑。从那以后呀,无论他们怎样嘲笑我怂恿我,想到那样傻傻呆呆的笑容,我对那些中学生身上金钱的欲念,就打消殆尽……” 叶北辰微眯深邃好看的眼睛,柔和地看向怔怔望着他的栗梓。 “若当初没有认出是你,我叶北辰恐怕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会有今天。” 栗梓轻咬嘴唇,指尖紧张地触碰桌面,不知如何回答。 天使……这样的赞誉与感激,她受不起的。 夏境恒见没自己什么事,优雅地起身离席,“抱歉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继续聊。” 夏境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带着醉意的叶北辰终于抑制不住情绪,握住栗梓的手。 他缓缓从棕色皮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栗梓,时间这样快。” “我这些年拍下的,曾向你提起过的地方。”叶北辰将它们缓缓推向桌面中央,声音沉钝,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叹气,“我以为在美-国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梦想。” 一幅幅无数次想象过的图景跃入栗梓眼帘,柔和的景物刹那惊心动魄。 栗梓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动手臂,挣脱叶北辰掌心,“不!那是你的梦想,不是什么我们的!” 叶北辰依旧保持着手掌张开的姿势,久久凝望栗梓的眼睛,看得栗梓心里毛毛的。 他终于温声道:“栗梓,总之谢谢你。其实,我本不想去美-国,但我爸也希望我跟我妈走。你从别墅走出来时,我突然有了一个打算,如果你挽留我就让我妈独自回去……”声音越来越低,似是不胜酒力。 夏境恒回来了,晚间的风使他清醒了许多,看见照片他怔了一下,随即开玩笑道:“你们叙旧好像很愉快,只是天色已晚,是不是该把栗梓还给我?”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叶北辰带着醉意爽朗地笑起来,向夏境恒握手道别,棱角的面部肌肉勾勒出好看的曲线。 只喝果汁的栗梓茫然地起身,任由夏境恒为自己披上外套,白皙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入夏境恒掌心。 或许刚才栗梓有几分动摇,而现在,夏境恒幽默又带着蛮横的占-有使她坚定地握住那只手。 风又疾了几分,像要下雨。 目送叶北辰拦下一辆出租,潇洒地摇下车窗道别,静默的夏境恒忽然开口:“其实,说谎的那个是我。” “嗯?”栗梓将外套裹紧了些。 “叶北辰没有抢过钱,他只是深夜潜入一家鸟店,为你放走了所有的鸟儿。” “哦。” “他没有被抓,当时的店主听了理由,沉默了一会就让他走了。还有,我妈什么也没看到,你们交往的事是我告诉她的。我对所有人说了谎。” 栗梓默然,呆呆望着鞋尖。 “栗梓,我没有那么幼稚了,有的事瞒不下去,也强求不得。你有权利再选择一次。”夏境恒的笑声泛着失落。 栗梓摇头,回应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小时候我们不懂事,都过去了。” 泪却不知何时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