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前的暑假,辛彧几乎天天是在尹谭家度过的,她仿佛已经和白可成为了亲姐妹,辛彧每天会定时和父母通电话,并不会觉得孤单,时光也不觉飞逝而去。 夏去秋来,尹爷爷院子里的银杏树叶也开始转黄了,11月的银杏叶更是变成了金黄,煞是好看,秋风吹过,叶片飞舞,如摇曳着金色翅膀的蝴蝶,盘旋着落下,铺满了整个院子。 一切都这么美好,辛彧并不知道一场变故即将发生,就发生在这个如此美丽却也脆弱的秋日。 升入小学高年级的辛彧和白可放学后的作业开始慢慢变多,能够一起玩的时间不再似从前那样多了,甚至还多了不少阅读各种名著的功课,比如说这本放在书桌角落的“大部头”《悲惨世界》。 两人更多的是做在书房琴旁的课桌前,一人占一边,面对面着笔下不停地完成一份份练习,抄着仿佛永远也写不完的摘抄作业。 辛彧的成绩好一些,所以完成作业也总是更快一些。 于是书房里便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在钢琴前面有一茬没一茬地弹着,另一个女孩静静地在书桌前写作业。 姐妹般的两人留着同样的短发,穿着一样的小熊家居服,眼神里一样的认真,除却那坐着时看不出的身高差距,就仿佛是彼此的另一个分身,连邻居都说,两个姑娘背影看上去都有点相似了。 尹谭也知道这几年即使是小升初也是竞争激烈,一有时间也想给两个孩子释放一下压力。当然他用的还是音乐那一套。 “又是老柴的胡桃夹子?”看到尹谭拿出光盘包和DVD机,白可下意识地问道。 并不是嫌弃外公的意思,只是虽然老人家终于把留声机换成了CD和DVD都能放的DVD机,但是总是看一样的音乐会两个女孩也是厌烦了。 “这次可不是,这会儿可是好东西。”尹谭一脸神秘。 “《悲……惨……世……界……》,啊……,怎么是这个呀?”辛彧一字一句读出了有些陈旧的光盘上的标题。 “怎么是这个?外公,您是嫌这大部头把我们虐得还不够厉害吗?”两个姑娘有些欲哭无泪。 “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这个叫音乐剧。”尹谭依旧耐心。 辛彧已经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和白可一起静静地连着看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演唱会的,她只记得那是她第一次会对一组旋律有如此大的触动,难过还是感动都混杂在泪水中,盈满了眼眶,却舍不得流下。 辛彧在那个年纪最喜欢的便是小珂赛特的《云中城堡》了,于是在那个秋天,书房的日常就是,女孩不是在书桌前边写作业边哼 “There is a castle on a cloud 天上有座云中城堡 I like to go there in my sleep 梦中我爱去那里探访” 就是在钢琴前弹奏着这一段的旋律,甚至连一向可以忍受辛彧这种“怪癖”的白可也无法忍受了。 “辛子,你这样子是中毒了吧!” 不得不和辛彧呆在一间书房里的白可只能愤愤地吐槽着。 辛彧这种对音乐剧如痴如醉地状态甚至保持到了寰宇音乐工作室,这个曾经她最能够专注的地方如今成了她无缝不入和杨齐珂“安利”《悲惨世界》的场所。 杨齐珂又正在苦于让辛彧练习钢琴曲《少女的祈祷》,这首由波兰女钢琴家巴达捷夫斯卡18岁时创作的钢琴小品可谓是脍炙人口,而年轻的作曲家却在24岁因肺炎离开人世,整首小品带着少女的懵懂幻想,时而欢快,时而悲伤。 寰宇正在制作一部关于听障女钢琴家的叙事电影,需要拍摄女主幼年时期的一个回忆片段,大致就是讲述还未落下耳疾前的女主初次登台,弹下心中的憧憬和希望,而《少女的祈祷》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一首了。 寰宇的影视制作一向精良,这一片段导演也希望能够拍摄真弹,9岁的辛彧就很符合那种少女感,《少女的祈祷》难度较大,来试镜的儿童演员基本都无法达到要求,而辛彧又也算是寰宇半个“自家人”,这样的“苦差”便由导演组安排到了杨齐珂头上,让他指导辛彧配合完成。 曲子虽不似很多赋格之类的复调音乐般复杂,但是有好多八度音,让手小的辛彧很是为难,也更是不想练习。何况她还发现了《悲惨世界》这片音乐剧的新大陆,更是对练曲子起不了兴趣。 当然在杨齐珂的“重压政策”下,辛彧是不敢怠慢练习的,只是她又“发明”了一种新的“暗度陈仓”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