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主任在傅天渊的帮助下免去了停职的惩罚,也因此多了一个月的培训和写不完的报告。 傅天渊回到办公室已经有些晚了,他靠在椅背上回想着这一天的事情。他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疑问一直消散不去,这个智力障碍的小姑娘究竟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值得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思地杀害她。 疲惫和烦闷让他渐渐有了困意,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被惊醒的声音带着睡意。 是今天值夜班的李叔,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样的信封,“小傅啊,我刚才收拾邮件的时候看到一封给你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不是快递来的,也没有邮票和地址,我看着你办公室灯还亮着,就想着给你送来,别耽误你什么事情。” “谢谢李叔。”傅天渊笑笑,起身走到门口,接过了信封。 “哎,没事。你还不回家啊,老在办公室睡对颈椎不好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啊你就知道了。” 李叔一向对人很和蔼,傅天渊进到警队的这几年也没少受到李叔的照顾,虽然年纪大了有些唠叨,可听起来却总是很亲切。 “嗯,我马上就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叔晚安。” 送走了李叔,傅天渊回到桌前,拆开了信封。 这封信的笔迹是他没有见过的,而与其说是一封信,更不如说是一张便条,没有丝毫的格式可言,字迹也十分潦草。 信中这样写道: 傅队长,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惨遭不幸,我无法亲自见您,但恳请您保护我的家人,救出我的女儿。请务必小心Dr.J,原谅我暂时不能告诉您他的身份,因为我的家人现在很危险,拜托您。 章建 对与章建这个人,傅天渊还是有印象的。 几年前,在一次龙柏会制造群众恐慌的行动中,被捕23人,其中就有章建,印象中是个很和蔼的中年男子,很难让人将他与邪教结合起来。那一次的事件,被捕的23人中只有章建一人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根据那个时候种种迹象,大家都猜测,章建在组织内应该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当时的章建并没有纹身,也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他的身份。尽管这样,章建出狱后依旧有专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三年前章建家人拿着开具的死亡证明,替他注销了户口。 很显然,章建当年的假死是有原因的,也许并不是为了逃脱警厅的监视。 而能让一个也许身背无数条人命的邪教组织成员向刑警队队长求救。只能证明威胁到他家人的人或许更加可怕,这种恐惧胜过了一个罪犯对警察的恐惧。 “Dr.J。”傅天渊念着信中章建留下的这个代号。 他想起了田宇桦早些时候拿出来的威胁信。带着一丝确定,他找到了那封信。 果然,两封信的字迹是不同的。而根据他对田宇桦的观察,田宇桦的惯用手是左手,即便是他在用右手写字时,也有一些习惯会暴露出来,而这些也恰好是这封威胁信内所没有的。 如果不是田宇桦隐藏的过于巧妙,就只能证明这封威胁信出自另一个人之手。 而这个人是谁呢?章建口中的Dr.J吗? 章建一早就知道有人想杀他,却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是为了保护家人,那章建已死,他的家人…… 傅天渊将信件收好,起身穿上了外套,想要去保卫处看一下信件的收发记录。 就在他刚刚走到门口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警厅门口徘徊,不巧,早上才刚见过。 他只是多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到保卫处门前,刚要敲门,便透过玻璃看到了李叔有些困乏的样子,又不忍心惊醒他,只好作罢。 傅天渊想了想,还是走向了门口的人。 “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于洇萌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像是被现场抓到的小偷一样,心头一震。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这个男人有职业病,随便一句询问听起来都像是审犯人一样。 “好巧啊,我散散步。”于洇萌佯装镇定地回头,她可从来都不散步,是特意打车来这里,想跟他偶遇一次。谁知道他办公室的灯一亮就是这么晚,她想走,又觉得等了这么久走掉太可惜了,只好一直等着。这么冷的天,她的脚都没有知觉了呢。 傅天渊扬眉,“散步?这里离你家车程也要一个小时吧。” “是啊,我喜欢走路。”是啊,打车都花了我一百多呢。说罢偷偷撇了撇嘴,又仰起头问道,“你还不回家啊,都这么晚了。” “嗯,正要走。” “你平时都忙到这么晚吗?”于洇萌轻轻地问道。 “偶尔吧。”傅天渊看了看她冻得红彤彤的小鼻子,皱了皱眉,“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吧。”于洇萌睁大眼睛看着他,虽然嘴上推辞着,此时的内心却是雀跃无比。 “我们这边晚上打不到车的,顺路,没关系。”说罢大步走向了停车位。 于洇萌开心地跳着脚,全然忘记了身上的寒冷。 他居然要送我回家! 要坐他的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