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说不骚扰就没再找过她,接下来几天张慕都过得很清静。    她的生活就学校跟家两点一线,几乎跟上一世十八岁的自己完全重合了。   以至于让张慕都有点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觉?   包括重生在内……到底哪一段是错觉?   不过在第三天,孟晓月帮她证实了之前发生那些事是真的。   趁着下课时间,孟晓月鼓起勇气,将一张被压得平平整整的十元人民币放在张慕课桌上。   “这个是……那天的车钱。”   “不是说不用了吗?”张慕把钱还给她。   “你拿着吧。”孟晓月又递过来,“那天谢谢你来找我,也谢谢你……愿意替我保守秘密。”   闻言,张慕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孟晓月表情怯懦,眼神中仍然闪烁着那天从台球厅出来时的害怕神色。     这十块钱是孟晓月三天午餐费节约下来的,对她这种家庭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小钱,但她坚定欠别人的一定要还。     张慕也看出来了,可能她是怕自己食言,不会长久替她保守秘密。所以才这么战战兢兢,这几天都不敢跟她说话。      为了让她安心,张慕最终将那十块钱接了过来。   “好吧,现在你不欠我人情了。”    见她接了钱,孟晓月果然长长舒了一口气。   张慕也不愿意再提那天的事,把钱收起来就低下头继续做功课。     孟晓月一直搅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两根食指,似乎十分不安。   她有试探地看了张慕好几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勇气发出声音,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慕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半年独居让她形成了逃避交流的生活习惯。   因此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反应异常。   直到第二天因为课堂测验结果不太理想,她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做了一顿思想工作。   “张慕,我听各科老师说你最近测验成绩都不太理想,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离高考越来越近了,班上所有同学都拧紧了发条往前冲,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从在我们学校入学以来,你的成绩就没下过年级前十名,一直我们划进重点大学的好苗子。我听说你父亲跟爷爷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你母亲对你的教育也很严格,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   班主任语重心长说了一大堆,见面前的人始终一眼不发垂头听着,又担心自己说得太重了。   张慕高三班主任窦颖,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教师,面相长得有点凶。她平常管教学生的方式,也十分配合面相,严厉到让隔壁班同学都闻之胆寒。   不过严厉的老师都喜欢好学生,对于成绩好家教也好的同学,更难免会有私心偏向一点。   “你跟老师说说,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啊?”窦颖的态度柔和下来,尝试着跟张慕谈心,“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校外的小流氓,来学校骚扰过你?”   听到这里,张慕终于抬起头。   面对老师的质问,她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成绩下降跟田野没关系,但她怕自己这么一澄清,反而让人怀疑为早恋欲盖弥彰。   “别怕,他要是再来找你就告诉老师。老师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多了,最清楚像那种外强中干的小混混也就在你们学生之中逞能。一但大人出面,准能把他们吓跑。”   闻言,张慕回想了一下前几天晚上田野在他们楼下扰民,好几个保安都赶不走的局面,觉得老师可能要看走眼了。   再多叮嘱了几句,班主任看张慕都还虚心听得进去,想来也是领会精神要领了。   便朝她挥挥手:“那你回去好好看书吧。”   “知道了,老师。”   张慕说完她来办公室之后唯一的一句话,正转身要走,突然窦颖又出声叫住她:“哎,等等!你知道最近孟晓月是什么情况吗?”   张慕转过身,朝她摇摇头。   “有同学反映她这几天上课老是走神,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还有人看到她下课的时候趴在课桌上偷偷哭。你就坐她旁边,没看见吗?”   窦颖说完见张慕一脸茫然,不禁奇怪:“你最近也心不在焉,都在想些什么呢?怎么班上的事一点没放心里?我把孟晓月叫来她什么都不肯说,你们同学之间比较好交流,帮我打听一下她最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行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