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纪明渊身着白衣,左手执剑,右手牵着朱马走在前,身后送行人站了好几排。最前排是仇家三人,宋清如趴在仇柏青胸口,美目含泪,目送着纪明渊远去背影,终是忍不住,不顾以往仪容形象,大声喊道:“阿祁!” 纪明渊身体一震,差点松开手中马绳,却头也不回,牵着朱马缓缓而行。 不过是转到下个剧情场景而已,如此煽情的别离场面可要不得。觉得走得够远了,纪明渊才停下,笨拙缓慢地爬上马背,哆哆嗦嗦地紧拽马缰。 “系统,怎么骑马啊,我不会!”纪明渊向系统寻求帮助。 “抓好缰绳,轻甩马鞭。”系统回道。 纪明渊僵直地拽着缰绳,马鞭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只听一声马啸,原本温驯朱马立刻狂奔,嗖嗖风声不绝于耳,强大冲力似要将纪明渊拽下马背。 系统沉默着,合上眼睛,不去听那凄厉惨叫。 临近炽国,风沙越大,狂风携着黄沙,如利刃般刺人疼痛,天际混沌一片,黑黄交织,不见碧色。 “系统,你确定……啊呸”纪明渊趴在马背上,刚刚开口就吃进一嘴风沙,于是用衣袖掩住口鼻又道:“这炽国不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吗?” “曾经是。” “曾经?”纪明渊重复道,还欲说什么,就瞧见隐隐约约城门的轮廓,忙拍拍身下朱马,柔声道:“朱儿,速度快一点。” 这套极为受用,朱马长啸回应,果然加快了速度,又不至于太快,让风把纪明渊拽下。 眼见轮廓逐渐变大,一座昏黄破落的城门出现在纪明渊眼前。朱马速度变慢,在门前几米处停了下来。 纪明渊摸了摸朱马的鬓毛,缓缓爬下马背,脚刚踩到地面,就陷了下去。这地面是黄沙堆积形成,极为绵软,踩着好不习惯。 纪明渊深一脚浅一脚,踱到城门前,拽住门环叩了叩,簌簌落下许多泥沙,呛得纪明渊止不住的咳嗽。 咳了几下便好受多了,抬眼再看时,城门昏黄少了一点,有的地方露出其本来朱红颜色。 等了好一时也不见有人回应,纪明渊犹豫着推了门,没用多大力气,城门就发出“嘎吱”声响,黄沙弥漫,竟是推开了。 纪明渊拉起缰绳,牵着朱马走进了城门,一阵大风袭来,吹得纪明渊死死抱住朱马才站稳,朱马不安地嘶叫。 身后城门被风一吹又关上,风平息后,纪明渊回头看去,本露出一点朱红的地方,再次被黄沙覆盖。 纪明渊将缰绳在手上绕了几圈,向城内更深处走去。 过眼瞧见的只有昏黄一片,房屋为黄沙掩盖,有的房门前垒还着高耸土堆,被彻底封死了。 纪明渊翻看了好几家,都是这样,门窗被黄沙封死了,进不来也出不去,连个遮风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难道我今天又要抱着小朱睡一晚上了?纪明渊瞥了眼朱马幽怨想到,朱马愉快地轻啸一声。 走过数条街道后,纪明渊有些体力不支,爬上马背,将欲休息片刻,就见莹莹火光在黄沙中破为乍眼。 “快快快,向那个地方去!”纪明渊指向远方,急切唤道。 身下朱马垂下头,耳朵轻轻摆动,没有回应。 “小朱?” “……”朱马仍然不动。 纪明渊想了想,温声细语唤道:“朱儿?”身下朱马立刻抬起头,飞驰向火光处。 “……” 风沙越来越大,气温也冷了下去,纪明渊拽着缰绳打了个激灵,心中怒骂天气无常。 忽有肉香飘来,像在撩拨纪明渊。纪明渊眼睛一亮,拽紧了缰绳说道:“朱儿,再快些!” 朱马化为一道红影,划破寒风,在风声中飞驰。 纪明渊拉着缰绳的手有些无力,下马速度更加迟缓。 下马后摸了摸朱马,将缰绳随意一扔,也不怕朱马逃走。 眼前是覆盖着黄沙的房屋,门早被卸掉,只余门槛孤零零地立着,小小一簇篝火藏在屋内,上面支着简易支架,上有小锅,缕缕肉香就从锅内飘出。 纪明渊翻身下马,刚刚走进屋内,一双干枯黝黑握着树枝的手便横在眼前。 纪明渊抬眼看去,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眼前站着一具干尸。 眼眶和两颊凹陷,面色青黄无生气,头发干枯纠结的黏在身侧,瘦得太狠,几乎只剩皮覆骨架,眼中还有幽光,更添怖意。 “你是何人!”“干尸”冷冷问道,声音沙哑难听,仿佛喉口含了一大口黄沙,但能听出是个女声。 原来是个妹子。纪明渊正在思索如何开口,就听“干尸”妹子又道。 “你不是炽国人。”纪明渊打量妹子的同时,妹子也在打量他。仇祁这副壳子虽是风尘仆仆,发落微尘。可眉目清冷,仙风道骨,定然是没吃过几天苦。 “我乃殷国使者,特来拜见炽国国师。”纪明渊忙回答道。 “果然是殷国人。”“干尸”妹子收回手,盯着纪明渊衣摆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