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叫声好像震碎了什么,纪明渊听到了哗啦啦的清脆碎裂声,慌忙站起身,晃了晃留有余热的脸颊,寻声而去。 此地到处是凝霜冰晶,上有冰棱锐锋剔透,下有雪粒吱吱作响,凄厉马声不时响起,像在担心不发声纪明渊就不能寻声找去。 系统提醒道:“小心” “嗯”纪明渊应了一声,脸又开始发烫。 冰渣子也没什么好看的,纪明渊随意地看着,突然一抹奇异闪光撞进视线,他多瞥了几眼,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又是一声马叫,听起来距离已经很近了。纪明渊又加快了速度。 忽地一道红影向着纪明渊飞驰而来,纪明渊停了下来,迎着红影站定,没有躲闪,看着红影飞快逼近。 “嘶!”红影在距离纪明渊只有半米之遥时停住,随着它奔驰的叶片也停下,缓缓落在了雪地上。 “朱儿”纪明渊唤道,向前揽住了朱马的脖颈,轻轻抚.摸着。也不知朱马遭遇了什么,满脸惊惧,身体颤抖。 纪明渊温柔安慰,朱马未停下颤动,反而不安地扬起马蹄,发出低低地嘶叫声。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纪明渊连忙收回手转身看去。 身后依旧是蓝白霜景,寒风凛冽,却吹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像腐烂的水果混着中药水,闻起来又甜又苦。 冰花摇摆相撞,空旷而有回音,碰撞声触及了墙壁又被反弹回来,叮叮当当地响起,惹得纪明渊心一紧,退后半步,抱住了朱马。本就不安颤动得朱马抖得更加厉害,但再没发出嘶叫声,只有鼻尖喷出浅浅白气。 “嗒哒——嗒哒——”碰撞声低了下去,好似惧怕着这奇异怪声而选择臣服。怪声极为拖拉,声音一下接着一下锤在纪明渊心头,激得心脏狂跳不已。 冰花也选择了臣服,它们沉默地一动不动,扮演着毫无生气的装饰品。怪声与心跳声频率逐渐统一,由穿叉变为交织,再由交织变为重叠。 朱马的颤抖惹得纪明渊跟着一起抖动,纪明渊没有松开手,反而抱紧了朱马,眼睛死死盯着那留有他痕迹的雪路。 明明坑中十分明亮,但那明亮上又覆了一层黑纱,透下的阳光被染成了墨色。 雪路上没有出现新的痕迹,但那声音越来越近,越发清晰,活像有人趴在头顶上缓缓的、慢悠悠的轻声呢喃。 “嘀嗒”一粒水珠落下,顺着朱马脖颈一路向下,滑进纪明渊手心,冰冷从手心传递到全身。 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纪明渊不能动弹也不敢动弹,“嘀嗒”又是一滴水珠,正巧落在了纪明渊额头,流经眉心时左斜,擦着左眼下落,最后隐没在下颚阴影之中。 纪明渊哆哆嗦嗦地伸手一抹,指腹沾上了鲜红,“嘀嗒嘀嗒”水珠不断下落,像无端下了场小雨。“雨滴”冲刷着纪明渊,将身下那一小片雪白浸得鲜红。也许是巧合,或是故意,“雨滴”特意避开了眼睛,就那么让纪明渊看着“雨落”。 “别抬头!”系统喊道。 纪明渊得了提醒,好似失魂,又似回魂,抬头看向了头顶。 头顶冰棱间趴着一个人,那人被冰棱刺破身体,“雨滴”不断滴下。满目红光中只有一双眼睛能让人看得清楚明白。 那双眼睛既怨且毒,红血丝遍布了整个眼球,似要漫出眼眶。可那双眼睛里还有笑意,弯成月牙型,冲纪明渊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