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说:“我们没有抛弃你,夏洛特。我们已经查找了各种可能的选项,只是……”   “没有,”我打开门,“谢谢你,我要回房间了。”   卡斯珀在身后叫我,但我没有留步。我的耳朵里成了蜜蜂的海洋。我们的房间在第四层,叫“丁那肯翼”。我越过路易莎,进了浴室,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路易莎喊了我名字一声。   随后,我走进淋浴处,把前额狠狠地撞在墙上,想让耳朵里的蜜蜂死掉。   卡斯珀奔进来,从腰部抓住我往后拖,想让我停下来。我双手抓住她黄色幼鸟一样漂亮的头发,用力拉扯,她喊叫出声,推开了。我滑到地板上,温暖的血流到了我嘴上。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缕缕轻软的头发在我手里飘动,我从来没像卡斯珀这么美丽这么正常过,就在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所有的事情涌了出来,所有她问过我的事情。   我告诉她:爸爸死后,妈妈蜷缩成了某种紧绷绷的可怕东西,家里再也没有音乐,再也没有抚摸,她成了一个只会移动和抽烟的鬼魂。如果我妨碍了她,如果学校打电话来,如果我从她钱包里拿了钱,即便我什么都没干,她都会朝我喊叫。她一年年地喊叫,后来厌倦了,举起了拳头。   我说话时,卡斯珀用一块布擦了擦我的脸。路易莎在门口绞着双手。女孩们聚集在她身后,推着搡着,想一看究竟。   我说:她打了我很长时间。   我说:我开始还击她。   我说:求你不要让我回到外边去。我告诉她地下通道里的那个男人,他打坏了我的牙齿,打伤了我,疼得我蜷缩起来,我把心里所有可怕的词倾泻给她――关于爱丽丝,关于该死的弗兰克。   我停下来时,她的眼睛湿润了。我说得太多了。两个勤务兵使劲儿从女孩堆里挤进来。卡斯珀的头发根处有些小孔,一个个小红点夹杂在黄色的头发里。他们扶着她站起来,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一瘸一拐地走了。   时间线:   一个女孩出生了。   爸爸爱她,妈妈爱爸爸。   爸爸陷入了伤感。   爸爸喝酒抽烟,在摇椅里摇、哭泣。   爸爸步入了河流。   妈妈举起了拳头。   女孩很孤独。   女孩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是处。   没人喜欢那女孩。   她曾经努力过。   但是她的嘴像粥糊一般,话都说不清楚。   愚蠢的女孩,愤怒的女孩。   医生:给她吃药。   懒惰的女孩,粥糊一般坍塌在药物上的女孩。   妈妈打女孩,女孩缩起来。   女孩越来越安静,在家里安静,在学校里安静,像一只安静的粥糊鼠。   女孩听无线电广播,找到了音乐,拥有了另一个世界。   女孩戴上耳机,世界消失了。   女孩不断地画画,画画,画画,世界消失了。   女孩找到了刀,让自己变小,变小,变小,世界消失了。   女孩必须坏起来,所以她切割自己。   坏女孩。世界消失了。   女孩遇见了另一个女孩,漂亮女孩!她们看行星在天花板上移动。   她们攒钱想去巴黎,或伦敦,或冰岛,哪儿都可以。   女孩喜欢一个男孩,但男孩爱那个漂亮女孩。   漂亮女孩遇到了狼男孩,他填满了她的生活,让她越来越萎缩。   漂亮女孩总是很忙。   女孩反击自己的母亲,她们就像风车一样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