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可以在这儿坐上一夜,反正我一直都挺喜欢这个过道。你听,在门外边,我可是有威士忌的。听到了吗?”我听到了冰块在玻璃杯里相互撞击发出的叮当声,“我敢说你现在正需要喝上一杯。” 我开始动摇了,“走开,我不喜欢威士忌。” “没问题。那就把它当成香槟酒,或是波尔多葡萄酒,或是桑塞尔白葡萄酒,或是其他什么酒,把它当成你这个法国佬迷妹喜欢喝的酒。” “求求你走开。” 我们安静地坐了会儿,接着他又说:“你看,我记得你上次把自己锁在浴室里生气,是因为那个渣男。他叫什么来着?那个长得胖乎乎的家伙?” “闭嘴,马丁。” “好了,好了。那是什么时候,你大二的时候?那次,你简直气疯了,因为他为了个金发女郎欺骗了你。是叫乔西什么的,是吧,还是杰克什么的? “是杰夫·本顿。”我终于忍不住了。 “对,我去,就是那个王八蛋!当时是因为啥事啊?他说好了带你去毕业舞会,后来却放了你鸽子?” “是的。”过了好大一会儿,我又说,“对,他是放了我鸽子。后来,你和托尼把他的车胎割开了,又用液体肥料在他家前院的草坪上喷了‘二货’两个字。” “是啊,这是老哥们该做的。” 听到他说老哥们,我的胃又开始抽搐起来。我把浴巾又裹紧了一些。 “卡洛琳,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不。” 从门下面的窄小缝隙里,伸进了四个手指头。 “别,”我警告道。 手指头又往里面挤了挤,“好啦,在我的手指头被木头划伤之前,你就出来吧。” “你再这样我就踩你的手啦。” “别这样,这个周末我还要去打壁球。” 我终于破涕为笑,不过发出的不是笑声而是类似出气的声音,胸口有什么东西终于释放了出来。我试探着问道:“马丁,我父母,我真正的父母究竟怎么了?” “应该说是你的亲生父母,”他纠正道,“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我记得的就是爸妈告诉我们,家里将有一个小妹妹,然后,有一天你就来了。妈妈和爸爸看起来很高兴,我们也很高兴。我的记忆中,他们从来都没有用过‘收养’这个词。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像……以前卡申家有两个孩子,现在有三个了。就像其他任何一个家庭迎接第三个孩子的到来一样。托尼说得很对,我们好像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完全忘记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以为,这些年来,我们好像总是坐在那里背着你议论这件事一样。”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相信了他说的话,但我渐渐放松了戒备,我站起来打开了门。 马丁也站了起来。 看着我这个瘦得像根电线杆、金发碧眼的哥哥,我不由得说道:“你看,我长得一点也不像你。” “你到现在才发现吗?” “也不是,不过,为什么以前我一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呢?” “我也不清楚,但我也有许多朋友长得跟他们的兄弟姐妹一点也不像。” “话是这样说,但你和托尼长得可是像对双胞胎一样,就像布克兄弟服饰广告中的雅利安男模……” “好啦,别说了。” “而我呢……我长得有点儿像萨尔玛·海耶克,如果她能再高几个英寸或者胸型更好看点儿的话。”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以为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就会让你自鸣得意。你们这些个妞没有哪个的胸比得上萨尔玛的。” 我冲着他的肩膀捶了一拳。 我们似乎又像过去那样开始打打闹闹,但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弥散开来,好像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