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赶紧把护身符收好,低头错开了她的视线,脸色格外红润:“没,没什么。” 马车窄小,人坐的也靠近了几分,阿绮这才发现,冬儿长得其实蛮秀气的,尤其是脸红的时候,故意打趣:“你不会也是在骗我吧?” 冬儿赶紧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是自愿跟过来的?” 阿绮见她是真的不想说,嘟嘴道:“发现你们中原人好奇怪,不是欲言又止就是口是心非。”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不说也没关系,我早晚都会知道!和尚说过,问不出来的答案呢,就不要再追着问了,反正时间会慢慢解开一切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冬儿:“……”可您知道的也太晚了点吧? 阿绮见她还在自己身侧蹲着,将她扶了起来:“你赶紧坐回去吧,我又没怪你,蹲久了,腿都麻了。” 谈话间,不知道为何,她脑海中竟然闪过思无邪冰冷的眼神,盯着她一眨不眨的,总令她有种心虚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脚底发寒,应该不会再遇见他了吧。 偏偏,在这时候,马车外的护卫急躁的吼了一声:“有人追上来了,快走!” 这么一听不由想到思无邪追上来了,吓了阿绮一颤,局促的心还未平复下来,马鞭响亮的抽打了一声,车厢震荡的更厉害了。 阿绮坐在车厢里,只觉得更加忐忑不安,刚想问冬儿怎么回事,才发现她脸色都吓白了,坐在侧面神色呆滞的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驾!” 车厢外又是一道扬鞭声,把处于失措中的冬儿给惊醒了。 她掀开车窗,朝外面看了一眼,很快又回头坐直了身子。 阿绮试探着问:“怎么了,是不是有捕快追上来了?” 冬儿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下,轮到阿绮惊吓过度了:“啊?他真的追上来了?” 当即心下一颤,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他真的要因为一根糖葫芦,与自己誓不罢休吗? 作为一个捕快,他的心眼怎么可以这么小? 冬儿见阿绮神色不对,想着,刚才还大义凛然的扬言什么都不怕,现在稍微有点动静居然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前后变的也太快了吧?“五小姐,您怎么了?” 阿绮抿了抿唇,委屈道:“冬儿,这个捕快应该是来抓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冬儿总觉得这语气,不像是在害怕,倒像是在告状? 尤其那双漂亮的杏眼雾蒙蒙的,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娇嗔可怜的令人不由潜意识里萌发出了一种母爱光环。 冬儿关心道:“五小姐,他为什么要抓你,你在外面犯了什么错了吗?” 南波府毕竟名声在外,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杀人放火的大事,一点小问题,南波府还是能摆平的。 话音刚落,阿绮一口否认:“没有,冬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接着道:“是他!是他要抢我吃的,我没给,所以他就记恨上我了。他一直瞪着我,还差点杀了我,还说要抓了我。” “抓你?”冬儿神色微变,谨慎道:“五小姐,是什么吃食?你从那儿弄来的?莫不是进贡的御药还是贡品?” 阿绮:“一根糖葫芦。” 冬儿:“……” 一根糖葫芦。 从未听过一根糖葫芦就抓人的。 冬儿低头神色勉强的理了理耳边发丝,虽然她很愿意相信诚实坦然的阿绮,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耳朵,挣扎了片刻:“您是弄错了吧,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阿绮再次一口回绝,不置可否,愤愤的说道:“没有,他就是要抢我糖葫芦的,我没有误会。还好我机智,不然……哼!” 晚餐又没了! 冬儿听着她话里的含义,只能往人性使然的方向去思考:“啊?这糖葫芦是您抢来的?” 阿绮敛眉,很不满冬儿的猜测:“这是我买的,两个铜板呢!” 她怎么总往她不好的方向去猜呢? 冬儿更加不明白了:“那他为啥抢你吃的?” 阿绮:“……” 她更想知道为什么! 顿了顿,阿绮说服自己道:“可能……可能他是饿了吧。” 反正,她饿了的时候,也经常抢和尚吃的。 毕竟谁没有嘴馋的时候。 但是,她跟和尚是什么关系,他是什么关系?也来抢她的吃的? 她从小打到,扪心自问,抢吃的就从来没输过! 冬儿见阿绮眼底还怒意未消,不可置信道:“真是匪夷所思,天下第二神捕行无羁竟然抢民女吃食?这也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阿绮:“不不不,他不叫乌鸡,他叫撕了什么鞋。” 冬儿:“思无邪?!!” 阿绮点头:“对!你认识他吗?” 闻言,冬儿神色更加不可思议了:“天下第一神捕,思无邪?这就更不可能了呀?那可是燕京女子的男神!他怎么会跟你抢糖葫芦吃呢?” “你刚才不是还说,风靡燕京的是王爷吗?” 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往前一倾,停了下来,阿绮和冬儿坐在位置上险些没跟着扑出去,只听见车厢外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呵斥声:“夜禁三更,燕京禁止行人通行!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公然违抗律法,给我拿下!” 阿绮隔着车帘坐在车厢里不由心下一凉,冬儿赶紧低声劝道:“五小姐,您放心,这是天下第二神捕行无羁,不是抢您糖葫芦的那个。” 阿绮听完后,虽说心里踏实了几分,但还是不太放心:“那,这位天下第……二神捕,和思……天下第一神捕关系怎么样?” 冬儿摇头努了努嘴:“不怎么样。” 阿绮:“那他为什么要抓我们?” 冬儿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嘘,你听。”“你好大的胆子,王府的马车也敢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