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到了茶馆开门营业的点,杜立琛和苏槐准时出现。 杜立琛一进门就将茶馆的布局模式浏览了一遍,并对余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得知林墨死亡的余茉则如寒冬腊月里霜打的瓜果蔬菜,无精打采地招待这两位不速之客。 “洛哥,警察——”余茉仰头,闷声冲楼上喊,一句话还没完,就被杜立琛出面给制止,“我现在不找他,就找你。” 这样一说,余茉身体明显一僵,陷入局促不安的状态。 “这个茶馆目前在职的有多少人?”杜立琛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左右环顾着。 “四个。” “几名茶艺师?” “两名。” 他面带微笑,看似很随意地提问,却悄无声息转入正题,“林墨跟你们老板又是什么关系?” 余茉平时咋咋呼呼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谨慎至极,她警惕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杜立琛瞧她小心翼翼答话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转换问题,“那你们店最近什么茶最畅销,这总知道吧?” 余茉想也不想,脱口道:“当然知道,庐山云雾呀。” “那,”杜立琛出人意料的说了一句:“给我来一杯。” 余茉虽不是正儿八经的茶艺师,可平时耳濡目染,又有认真学习的态度,对泡绿茶也略通一二。 很快,她沏好两杯清香四溢的庐山云雾,端给杜立琛和苏槐。 杜立琛没有喝茶的习惯,拿起来仰头,咕噜一声全干了;身旁的苏槐却不同,一小口一小口啜饮水温适中的茶。 余茉自然留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差异,不禁说道:“杜警官,茶是要慢慢品的。学学你身旁的苏警官。” 杜立琛瞥眼苏槐,还果真是有模有样,他不无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就是个粗汉子,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 苏槐撇撇嘴,很不服气地说:“琛哥,这跟年纪无关。说得你有多老似的。” 余茉不禁勾了勾嘴角,腮帮子鼓鼓的,有憋笑的嫌疑。 见她的面色有松动,杜立琛见缝插针,“那你们店里的茶叶是谁在管理的呢?” “念佳。” 杜立琛皱眉一想,“许念佳”三字立马闪现脑海。林墨的闺蜜。一个小时前,报案的时候,他见过她,还有点印象。 他乘胜追击,“昨天死者林墨离开惜君茶馆之时,手中是否带出一罐茶叶?”说着,他杜立琛望向苏槐,后者立马将在案发现场取得的装在证物袋的茶叶罐递给余茉。 余茉拿在手里确认了一下上面惜君茶馆的Logo,闻了闻茶叶,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是我们店里的。”她确实在无意间看到林墨临走时向许念佳要了一罐庐山云雾,于是实话实说:“带了。我亲眼看见的。” “谁给她的?这个你可知道?” “不,不知道。”她心一颤,吞吞吐吐才说出口,闪躲的眼神显然出卖了她,自然没逃出杜立琛法眼。案情似乎有了点眉目。 余茉心里一阵紧张,很是害怕面前的这位警官一举揭开她的谎言,而这个时候,杜立琛站起身,苏槐也跟着直起身。 “你工作吧,我们有问题再来。人要学会惜时如命。”杜立琛说了一句口头禅,转身离去时,又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逍遥在深海的鱼,也滑不出渔夫的网。” 逍遥在深海的鱼,也滑不出渔夫的网。余茉在心里琢磨一通,不解其意,这句听起来讳莫如深的话,让这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农村女孩心慌意乱起来,害怕极了,一心一意以为自己隐瞒实情,被眼尖的警官识破了,他特此警告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两三天过去,这期间警方了解到林墨一周前因急性肝病住院。再次拜访惜君茶馆之时,他们做了一次全面的排查。店内工作者均有不在场证明,且无作案时间。 与此同时,尸检报告出来。 拿到报告的杜立琛,不禁惊讶问许时平,“化学元素中毒?” “对,”许时平腰板挺得很直,一板一眼地说着话:“那罐庐山云雾是用水银也就是汞浸泡出来的。” 杜立琛咬牙道:“汞中毒属于慢性中毒,好一个杀人于无形。” “汞这种重金属会让人慢性中毒是不错,但只要结合咖啡碱和含有AL毒素的食物一起食用,那就发作时间极快,死亡率极高。那罐庐山云雾绿茶中就含有咖啡碱……” 许时平还没说完,就被杜立琛给打断,他转头问站在身后的苏槐,“被害人林墨死的那家酒店主推菜是不是绿芜菜?” 苏槐一想,语气略激动,“对对,琛哥,没错,主推就是绿芜菜,它的确含有AL毒素的。” 许时平提出疑问,“汞源在哪里?。” “这很简单。”杜立琛嘴角一扯,说:“感冒发烧买个体温计就行了。” 感冒?苏槐听到这个词,非凡的记忆力在大脑中做检索,他素来有过目不忘之称,很快想起一个看似不想关的事,“琛哥,之前做惜君茶馆排查,我做录笔录的时候,好像记得我写下了茶馆另外一位茶艺师说,林墨住院期间,许念佳感冒了。” 一切都串联起来,可另外一层疑问又浮出水面,许念佳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不管动机是什么,有无动机,这都很可能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尸检报告结合一些调查,杜立琛锁定犯罪嫌疑人——许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