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亭的手一颤,指尖的香烟掉落,点点橙色光芒跌碎湮灭,他快步走过去,抓着护士的胳膊。 "你说什么?谁要死?快说!" 季东亭疯狂的模样将护士吓住了,瑟缩着。 "1……104的一个姑娘……" 孟寒漪在睡梦里,昏昏沉沉的,每次她想要昏睡过去的时候,都有一个声音阻止她。 "孟寒漪,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终于,她睁开了眼,白花花的视线里,苍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师兄——" 粗粝的嗓音像是在锯木,守床的小护士立即跑过来。 "你别动,快躺下。" 孟寒漪握着她的手,虚弱无比,语不成调,"师兄呢?他——" 每次她要跨过那道门槛的时候,明明就是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唤她。 "你快别动了,你师兄为了救你都被季二爷抓走了。" “你说谁?” 床上娇小的女人撑着一双澄静无尘的眸子,洁白无瑕的面颊透出虚弱,纤细无骨的身姿被病号服堪堪遮住。 即便如此,依旧难掩姿色。 所以,挨得近的小护士不由得看呆了,一回神,便急急忙忙的说:“是你那师兄,被季二爷给带走了” 心里却想着,这女人不愧是个戏子,一笑嫣然,一嗔万痴。 竟然让季二爷那样一个绝世的人,在她床榻旁边露出那样悲切的神情,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师兄...他抓他做什么?”孟寒漪脑子浆糊似的混沌不堪,却唯独听清了‘季二少’这三个字,手心缓缓收紧。 好半晌,她才有着几分清醒,抬眼看着四周,这是...医院?她怎么? 对,那时为了季东亭的平安,她拼着命挡下了一颗子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也许想以死明证,告诉季东亭,她从未对不起他,他们孟家也绝不会是奸细。 可事实,残酷得令人可怕,那个人连个回头都不吝啬给自己。 她隐隐记得有谁在梦里喊过她的名字,但是季东亭怎么会在她身边,还叫着她的闺名呢? 是程熹..... 等等,她终于回过头,看着小护士的手腕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疼出了声。 “呼...”小护士抽回已经红了一圈的手腕,看着她一脸戚戚的样子,后悔自己开了口,毕竟刚做完手术不久,身体势必虚弱不堪,若是再急火攻心,这女孩怕是真真扛不住,可事到如今,又没法不说。 小护士纠结了一下,“你师兄...你先别着急,季二爷只是将人给带走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亲眼看见的?他受伤了吗?”孟寒漪忍着喉咙灼烧的刺痛,心里却闪过戏园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那两个锥心刺骨的字‘姘头’,他是不是以为.... “你要干什么?”小护士看着要挣扎下床的女孩,不由一惊,连忙拦住她的下一步动作,着急慌乱之中,脱口而出。 “你可别去了,你那师兄见着季二爷跟见着仇人似的,还让他见了红,那肯定是被季二爷带走了呀,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但除了他还能有谁....” 脑子一片嗡嗡作响,孟寒漪左摇右晃的往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