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您家倪公子的婚宴,他也有参加,见过的。”程小二这称呼还真是……沈安若记起倪董的家也在隔壁的勇江市,估计两家很熟,不如老实地交代,以免在领导面前留下说谎的坏印象,于是又补充,“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大家一起吃过几次饭。” “对,倪峻的婚礼,我都忘了。他们一起玩玩闹闹地长大,分明就像是昨天的事,一转眼竟然都这么大了,看来我真是老了。” 在长者说话时沉默不接应话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可不是好奇打听程少臣的事。安若先做了这番心理建设,然后问:“倪董跟他们家以前是邻居?他与令公子是同学?” “对,我们两家以前住得近,少臣跟我家阿峻也是小学和中学同学,我们两家很熟。”倪董打开回忆之匣少有的健谈,“老程就是好福气,事业兴顺,孩子们也听话。少卿那绝对是从小到大的模范儿子,少臣小时候也乖,别家孩子在外面打架时,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练琴。” “琴?”沈安若这下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钢琴还有小提琴,都相当不错。聪明又乖巧是不?我当年可羡慕老程了。” “可他现在却没守在父母身边,替自家的事业分忧呢。”安若有些心虚地想,这纯粹是在附和领导,绝不是挖掘人隐私。 “这孩子们啊,小时候越乖长大了就越叛逆,跟家里闹别扭呗,怎么也不肯回家,性子犟得很,跟他爹有的一拼。老程自己都说,他这辈子谁都不怕,就头痛他家小二。哈,我看他根本是乐在其中。” 与老子斗,其乐无穷。安若脑子里轻轻划过这样一句奇怪的话,赶紧又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过分八卦和十足无聊。 回到家,沈安若在镜前足足打量了自己五分钟。虽然领口低了点裙子短了点,但总体而言还算得体;虽然妆浓了点,但也没失真,多看几眼与平常也没差太多,但程少臣今天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肚子里偷笑的样子。她跟他认识的时间也算够长,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难道是觉得她这样子很搞笑吗?其实真的还算好吧。安若再次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去换衣卸妆,足足洗了三遍脸。 她又开始看传说中极闷、极无聊的电影,并且设了两小时后自动关机。自从不再跟程少臣出去,她就痴迷上了这种文艺片,每晚洗漱完毕后,倚在床上看。电影果然够闷、够无聊,她困意渐渐袭来。恍惚间,手机间歇地鸣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她的住处没固定电话,所以从来不关手机,以便家人随时能找到她。 万般不情愿地下床拿手机,却见到了熟悉的名字,这是程少臣第一次发短信给她。他很鄙视短信这种东西,有一回见她与友人短信聊天,在一旁努力地嘲笑这是最无效率的功能,只适合无聊又有大把时间浪费的人。沈安若想象了一下他埋头不耐烦地一字字拼写汉字的样子觉得很想笑,又想起他的手机有手写功能,顿时又觉得无趣了。 程少臣短信上写着:“今天的装扮不适合你,真老气。” 安若气结,把手机扔在一旁,躺下继续睡。她刚才睡了没多会儿,那个闷片还在继续。 但这一回却睡不着了,她坐起来看完了那片子比开头更无聊的结尾,也第一次回了一条短信给程少臣:“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