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自己从头到尾一无所知啊。 直到坐在KTV里,温映还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未上过体育课,自然不知三班和七班的体育课有重叠,两人在球场上曾有所厮杀。英雄要么惺惺相惜,要么看不顺眼,很遗憾,程晓筠对章寻,恰好是后者。 念及大家刚吃完饭,章寻只点了果盘和饮料,随后便坐在了旁边。 在场的女生几乎都认识他,原本都是叽叽喳喳的,现在表现多安静温婉,维持着良好的形象。他们班的男生恨铁不成钢,腹诽果然女生永远觉得其他班的男生,长得最好看。至于本班的,那根本入不了眼。 后来不知是谁点了首较嗨的音乐,气氛慢慢便点燃了。 温映打开饭盒,看见程晓筠留给她的蛋糕上点缀着樱桃和爱心。 “你和章寻认识啊?” 空间太吵,说了两三遍程晓筠才听清。谁知道她冷哼一声,凑到温映耳边吼道:“我班上一女生,想趁着这机会和他认识,便让我生日会邀请他参加一下。章寻告诉我,今天要留在家写作业,我没想到有些尖子生是在大街上写作业的。” 温映一听直乐,如果告诉程晓筠章寻是在“网吧”里写作业,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腥风血雨。她抬头看过去,忽然想起上次的方便面事件,蓦然觉得章寻偶尔做的事情,实在和他的外表与性格相去甚远。 KTV里实在太吵,再加上年轻人喜欢各种声嘶力竭的音乐,听歌的温映很快被唱的头都大了。她唱歌其实很好听,但眼下都是不熟悉的人,哪里放得开。躲在角落里自得其乐,才去最佳选择。 然而这毕竟是程晓筠的场子,她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歌曲很快切换到熟悉的伴奏。 “温映,我专门为你点的。”晓筠把话筒递过去,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是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是温映众多拿手曲目中的一首。 她一瞬间愣住,下意识地想推开话筒。 “我生日呢。”程晓筠顺势坐到她身边,把脑袋靠上去,“拜托你唱一首吧,这会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温映笑,根本扛不住她这样的撒娇。 “你拖我离开一场爱的风雪,我背你逃出一次梦的断裂,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进度条已经过了开头,但她很容易地就接上了。 声音柔和,但有力量,听在耳朵里是舒服的,比之前的鬼哭狼嚎不知好多少。章寻从手机上抬起眼,灯光四射的包厢角落里,温映拿着话筒,看着屏幕轻轻吟唱着。而在她旁边,那个体育课上风采不比男生逊色的程晓筠,正小鸟依人地将脑袋靠在她身上。 简直惊悚,他没敢再看第二眼,决定边玩手机玩听歌。 九点刚过,贺梅容的电话来了几次,温映不想让母亲担心,向程晓筠告别回家。程晓筠实在没法丢下其他人,只能抱歉地带她出门打车。 “生日快乐啊,晓筠。”出了包厢,温映催促她,“快回去吧,我到了告诉你。” 程晓筠正在惜别时,看见章寻也出了门:“章同学去哪里?” “回家。”章寻说道,“明天就要上课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 “谁知道你是不是回家写作业?” 章寻缓道:“现在需要补写作业的或许不是我。” 温映知道程晓筠脾气暴躁,此刻有发作征兆,急忙安抚:“别让大家久等了,你也记得早点回去。我走了,学校见啊。” 虽已过了九点,这条街道仍旧喧嚣繁华。章寻在门口等她,随后招了辆出租车。及至离开商业区,四周才终于安静下来。路灯从车窗外掠过,一弯蛾眉月挂在半空中,偶尔云层散开露出朦胧面容。 沉默持续至到家,温映向章寻道谢完后,准备推开院门。 “温映,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一下你。” “嗯?”她回过身,看见他被笼在月色中,身上像披了一层薄雪。 “今天你在网吧看见我,希望你能够不向外公提起。”他说。 温映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好:“你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去网吧打游戏?” 乌云遮住月光,四周仿佛忽然陷入了黑暗,他的声音听来却更加分明:“我需要钱,所以给别人做游戏代练挣外快,但这件事不能让外公知道。” “外快,你很缺钱吗?” 他一本正经地回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温映无奈,早知如此,何苦限定这个局限。 “好吧,我会说话算话。”她推门进入院落,关门声响起,四周阒静无声。 路灯不甚明亮,照不出章寻脸上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