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你说我还能抗下去吗?”   “姑娘,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抬头望明月,不知何时,月已圆。   夜深沉,寒声碎,秋风起,风入梧桐,落叶归根,残花几许,秋已至。   “姑娘,天已凉,多穿衣。”   “子若,路是我选的,再难,我也要咬牙走下去。”一声清冷飘过,不见踪迹。   三年前的今天也是月圆之夜,有小人在天子面前从中作梗,李家被屠满门。   那时的李湘云才四岁有余,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娘亲死在奸佞小人公子稷的手中,那公子稷看着满地落红邪笑起来。他得意忘形般笑说:“你啊你,多次向天子上书说我的罪大恶疾,最终不还是死在我手里了吗?”又砍下李满枝的头颅,说:“奸人均已伏法,吾不负圣命。”说吧罢,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李家正门。他走了,可他带下来的那些侍卫却不肯走,李家家大业大自是有众多珍宝,他们东翻西翻,找出了几件最值钱的,其余的带不走,一把火烧了,李湘云躲在角落里含泪看见这一幕,母亲陪嫁的珍宝首饰一件不留,她很想冲上去,可她不能,她一死李家就断了香火,再也没人能为她父亲自证清白,除去奸人之名。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天子望明月,一人独醉。喃喃道:“李兄,你莫怪朕啊,公子稷在朝堂上党羽众多,朕单枪匹马无法与之抗衡。待朕找到时机,定为你报仇雪恨!”举头,一壶酒已尽,虽甘甜,可为何咽下却是苦涩耳?许是知己已去,再无人能未语也心事了罢。   “姑娘,姑娘。”   “嗯?何事?”   “您又想起往事了吧。”   我不语,可子若最懂我。   她道:“往事不堪回首,那便放下。清风明月,山川之美,饮酒醉生梦死,世上多少事可供逍遥。为何沉浸在过去,无法走出呢?”“是啊,你说世上多少事物可供逍遥,可终究物是人非,故人已去,终不能回。而我却执意如此,可不矛盾。但时常梦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此仇不报,此恨难消。许是执念罢了,许是父母去的太过惨   凄,罢了罢了。子若,以后这种话,你莫要再说了,你为我好,我未必领情。”   “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心自是领情的,我相信姑娘早有一天会放下的。”   “子若你可知李家被屠满门,那时,我就已经没有心了。”   不知不觉间,新春至,佳节同乐,街上洋溢着温暖。可这胭脂阁却一片清冷,既不挂彩,也不披红。为何?为何?阁娘与阁主全无父无母,何来幸福?何来同乐?何来温暖?只有寥寥二十人扎堆取暖,饮酒作追忆。与外面的大宅院中,儿孙满堂、夫妻和睦、老朽慈祥、家丁衷心的场面,一冷一热,颇感悲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夏秋冬,就这么过去了。倒也没什么,光阴如梭,岁月如剑,年年如此,如今为何这么伤感呢?许是及笄之年,倒是,生出少女情感。   呵,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