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懔。 脑子里闪出碎片般的黑白影像。   微雨。一支长柄的狙击枪。   她在枪口的十字线里慌张无助。 突然,母亲微笑着走来,转眼满身是血的倒在她的脚下。 轰的一声枪响,随着玻璃碎片掉落时,弹头穿透人骨的声音清晰无比。 一只刺着“蛇”图案的胳膊从她的脖子上滑落。 陶晶晶从恍神中惊醒过来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脖子。 领口的最上面一粒扭扣上后,将脖子系得很紧,这让她透不过气。 她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扭扣,长长的呼一口气后才觉得自己没有刚才那么憋闷。 “这里闲人免进!”很快一个工人模要的人,挥着手上的白手套,像赶鸡似的冲她打着手势。 …… 当陶晶晶走到对面街上时,仰面看了一眼十二层的鑫金大厦,平时这里人多得像流水一般,进进出出的热闹无比。 现在,只有门口横着那条警戒线将大厦分隔成两个世界。 线的外面围着大堆看客。 “有人在楼上搞自杀。” “真的?” “去对面楼看,就能看到那个人。” 警戒线的里面,即大厦的玻璃大门里面,除了几个安保人员拎着黑色的橡胶棍走来走去,再无别人。 这里曾经是陶晶晶大学四年打过工的大厦,做过导购,当过试食员,也曾套上可爱熊头套当玩偶发传单,所以这里比起她自己的“家”还要熟悉。 正门已许出不许进,那走则门去看看。 果然员工通道那里只堵了几只菜筐子,陶晶晶随手一挑那根横在上面的塑料的黄白线,钻了进去。 好奇心是每个有着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年轻人与生俱来的天性,而陶晶晶正好属于那种极度好奇心重的人。 她想去看看闹自杀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进电梯,按下十三楼。 就在电梯行至四楼层时,突然门边电子屏上一直向闪动的向上红色箭头不动了。 陶晶晶警觉的抬头,确认电梯真的停在了四楼未动后,伸手按下了报警键。 “你是谁?”电梯里的应急广播响了起来,从里面传出的声音略沉。 从没有想到电梯坏了能在按下报警键的同时就有回应,陶晶晶有些佩服自己今天的运气不错,她笑眯眯的对着摄像镜头:“我是做外窗保洁的。” 摄像头那端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舌头在自己的牙齿内侧舔了两个来回,有些莫名的歪了一下嘴——她长高了,笑的时候两只眼像两个闪闪发光的星星,很可爱。 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便敛去笑意,随即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大厦经理:“不是让封锁现场,只出不进吗?怎么还会安排保洁上十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