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吃窝边草,谁让她和周瓒的窝离得太近呢? “看什么?”周瓒的视线也顺着祁善的注视落在了方向盘上。 祁善支着头看着他说:“展菲这傻姑娘总以为去一次西藏就能净化心灵,可你都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次了,该龌龊的还是龌龊。” 周瓒不正经地说:“我的纯情和痴心是等闲之辈可以体会到的?如果不是隆兄那老小子每次进藏都不敢自己开车,死都要拉上我垫背,我才犯不着去受罪,你也别想有人帮你找那些好东西。” “你说这个?”祁善戳戳他手上的珠串。周瓒最近又跟几个潜水群里的人打得火热,刚跑到印尼某海岛考了执照回来,浑身上下晒得黧黑发亮。他的手也没脸长得好,相对于一个不事生产的人来说,他指骨分明,手背青筋浮现,幸而指节尚算修长,整个胳膊的肌肉线条流畅,灰扑扑的牦牛骨戴在腕间才不算难看。 “你那些叫‘好东西’?手上这串要不是搭上了我一颗极品保山红和两颗品相不错的老蜜蜡就不能看。”祁善就事论事道。 “对,你的都是好东西。可红花还要绿叶配不是?”两人刚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周瓒说着好听的话,他半举着手给祁善看,“我戴了十几天,不下三个人问我要。” “还好意思说呢,你从我那里拿走的成品也就剩这一串了吧。” “放心,这串有你的私房,我不会拿去给人的。” 周瓒对着祁善笑。他从他爸爸那儿继承了一双极占便宜的桃花眼,盯着人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有种专注真挚、含情带笑的错觉,不少女孩子便是折在了这种错觉上。可祁善看了他半辈子,早已不吃这一套,拍下他的手提醒道:“专心开车,前边有红灯!” 周瓒讪讪地看向前方,过一会又问她:“这次出去好玩吗?” 祁善摇头说:“不怎么样。光顾着坐大巴、换火车,别的都不记得了。” “我以为你会很享受地跟你们单位那帮老学究一起踏上红色之旅。”周瓒幸灾乐祸,“出发前我就说过,让你跟单位请个病假,医院的假条我帮你弄,你非不肯,死要面子活受罪。” 祁善懊恼道:“唉,单位一年就一两次集体活动,我老是借故请假不太好。怎么说我也是个入党积极分子!” 周瓒不以为然,“你这人真逗。明明不想参加的活动让你找个理由躲掉,你做不出来。结果好端端的红色之旅,一路上看小黄书倒是津津有味。” 饶是两人熟得不能再熟,祁善听他说到这里也有些不自在,“瞎说什么呀,哪有什么小黄书!” 周瓒不依不饶地戳穿她,“你手机里的《如意君传》还在后台运行程序里,不是小黄书是什么?我读书没你多,还想请教一下‘斜投牝口,两相淫荡’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闭嘴!”祁善见他不为所动,面上火烧火燎地探身去捂他的嘴,被安全带所限,只能恨恨地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 “我还要靠脸吃饭的!”周瓒大笑,缩肩躲了一下,方向盘险些不稳。 “所见即所思,那是文学作品你懂吗?”祁善硬着头皮说。她随单位出发去旅游前,在图书馆的资料库里看了文学院某个师兄写的有关明清艳情小说的研究论文,颇感兴趣,随意下了几篇在手机里以备打发旅途枯燥时光。这次出去她只在无人时悄悄研读了一阵,心中确有猎奇之意,本以为天知地知,谁知竟被周瓒这坏坯子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