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倚靠这些附加的化妆品,卸了妆还不是一个样子。”   ‘‘真真以为当上了模特,凭着那副异于常人的外表博得的关注,就成了天仙?要是没了这些装饰,没了我们井家背后的支持,你底子里就是得了病的异人,根本都不需要旁人再多说些什么。走在大街上,谁不拿另类的眼光看你?’’   ‘‘不知羞耻,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当初是怎么进的我们井家大门。’’   齐漫涓缄默不语,整个人忽就纹丝不动,可神色却变了。   ‘‘妈……’’   林惠鸳越说越过分,井梅雨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嫂嫂,齐漫涓平日里能让能躲的也都尽可能退步了,眼下这番话,她身为亲生女儿,也当真是听不下去。   齐漫涓戴上黑色美瞳的双瞳意外有神,她抬手拦了拦梅雨,倒不似平日泛着淡紫色的无辜模样,偏头紧盯林惠鸳的双眸仿佛穿梭着难见的狠意。   她脾气向来也不好,固执又任性,也从来不是受了欺负只会乖乖往肚子里咽的那类人。   只是做了井家的孙媳妇,该做到礼数她自然不会落下。但倘若有人故意揭她伤口,她必定如数奉还。   齐漫涓俯身将带来的首饰盒放入奶奶手中,再转过身去步步走近林惠鸳。   她背脊发紧,目光如炬且诚恳。   ‘‘林阿姨,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吧?’’   她突的这样一问,倒是让林惠鸳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知道您从来看不惯也接受不了我。不只是您,还有很多很多人,她们都接受不了我这“怪人”的外表。’’   井百川放下茶具,轻抬起了头,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齐漫涓,眼底竟带上了丝丝笑意。   ‘‘可是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去做呢,难道只是因为您接受不了,旁人接受不了,我就不苟活了吗。’’   齐漫涓语气平常,可眼神却意外透着难寻的狠意。   或许今日她还是可是强忍着,以如同往常视而不见,可不论再坚硬的心,也受不住林惠鸳次次的打压。   她偏头瞬间恰巧对上井百川的眼眸,男人眼底意味深沉,俩人的视线直直纠缠在一起。   齐漫涓咬紧牙关,躲过男人炙热的视线,再次看向面前的林惠鸳。   林惠鸳虽视线有所闪躲,但嘴里还是嘟囔的,不肯失了脸面   ‘‘我有哪句话说不让你活了……’’   齐漫涓步步紧逼,也不退让松口   ‘‘我是井百川明媒正娶进的井家,当初联姻,也是俩家父母商量过后同意的。’’   ‘‘对于婚姻,我的确没有全权的话语权,也没能像您,有如此高明的远见。’’   ‘‘但我敢说,我从未贪图过井家的一分一毫,我拥有我自己的事业,有我自己真正想要去兑现的,我能做到问心无愧。”   ‘‘您呢,您也可以吗?’’   岳素清没再多言,目光投向地面。往事浮过脑海,历历在目。   林惠鸳小了井延华多岁,气性太盛,也太爱诋毁人。   自打漫涓入了门,林惠鸳平日待她总是明里暗里挑刺。这翻话眼下连她这个老婆子都听不下去,自然也不再想拦。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惠鸳气急了,扬手就要在齐漫涓的脸上落下一巴掌。   齐漫涓及时牵制住林惠鸳还来不及落下的右手,释然地宽了宽眉目   ‘‘我不愿意掺和与您相关的任何事,也尽量学会做儿媳的谦卑与忍让。但也请您嘴下饶人,真正善良的人从来不被外表定义。’’   ‘‘做人还是得要有一颗善心,更何况我们还是难拆的一家人,不要伤了一家人和气。’’   井百川松了松背脊,冷着一张脸。   就在刚刚那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已有准备起身的趋势。   ‘‘谁和你是一家人!’’   林惠鸳甩开被齐漫涓牵制住的手,立刻哭着眼去找身后的井邵华诉苦。   井邵华适时进了来就见着这么一副场景,拉着脸就是一声低吼   ‘‘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惠鸳完全换了一副神情,哭哭啼啼的模样真像是拍了一场完美的戏。   ‘‘邵华,你给百川挑的这是什么媳妇啊,一点礼数也不知,刚刚竟要和我这个长辈动起手来了……’’   齐漫涓没做过多的解释,拆下被发绳固定住的辫子,一头金银发瞬间洒落在背身。   尽管井父进门,她却无丝毫退却,只是轻沉着眉头。   ‘‘我今天愿意化这副妆容,就已经是给足了您面子。’’   井邵华看着满声哭腔的林惠鸳就头疼,正前方一改往常满脸漠然的齐漫涓更是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由得看向旁座上的井百川,可井百川却丝毫无所为,只是正襟危坐着,微微锁着眉心。   临了,男人终于起身,他从齐漫涓身侧走过,目光在她脸颊上停滞了几秒,转瞬无声地牵过她的手,往就餐的方向径直走去。   齐漫涓还没全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时主动挣脱开井百川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她不知道井百川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又对刚刚她那一番反击抱何态度,但今天她的确是冲动了,但却不后悔。   只是不知林母又会在井父跟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语,齐漫涓真正害怕的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井父会迁怒于井百川。   齐漫涓左手揉了揉发红的右手腕,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   ‘‘对不……’’   ‘‘你在帮谁道歉。’’   井百川回身看她。   齐漫涓一时语塞,没吭声,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没错,可是……   数秒无声的对望以后,井百川问她   ‘‘刚刚不是很能的吗,嗯?’’   井百川俯身靠近齐漫涓,女孩眼底的无措与慌乱他不是看不出来。   ‘‘你,不怪我吗。’’   齐漫涓脸上流露几丝愧疚,她知道井百川与井父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自己今日的这番作为,想必又会给井百川添了不少的麻烦。   ‘‘怪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