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看向齐漫涓水里红透了的双脚,也不知是被水烫红的还是因为今天练舞练的。   井百川没说话,算是默许了,转身离开卧室。   果然,没过俩分钟,某人再次出现在了卫生间。   齐漫涓坐在马桶盖上,双脚本玩着脚盆的水花,见井百川来了,乖乖停下了动作,与站着笔直的井百川相比之下,更显娇小。   她伸手向他要毛巾,却没想井百川直接弯腰俯身蹲了下来。   齐漫涓看出他要握自己的脚的趋势,双脚本能地往后一躲,甚至溅起了些许水花到了井百川的手背和上衣。   俩人相视一对,井百川看了眼自己胸前的水滴,转而顺了口气平缓地抬了抬眉眼,手比思绪还要快的先握住了她纤细如竿的脚腕。   “老老实实坐好。”   从来没被人擦过脚的齐漫涓很是不自在,她是真没想到井百川会为自己擦脚,而且因为幼年学舞,脚底是全身上下皮肤最为粗糙的地方,她仍想拒绝:   “我自己来吧,没事你把毛巾给我......”   本是女低男高的场面转瞬又成了男高女低。   齐漫涓盯着井百川脑袋中央的发旋,论平常的高度,她还从未能看到过。   真是一个连发丝都透着精致二字的男人......   井百川则像是没听见一般,垂头认真地拿着毛巾擦拭她的脚。   等擦完一只把脚丫子稳妥放进拖鞋以后,他又开始拿着毛巾帮她擦拭另一只脚丫子   “既然跳舞这么辛苦,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他话语轻松,齐漫涓心里那块石头倒被他这一问落了地。   “你拍戏不也是很辛苦吗。”   她反问式回应,目光尾随井百川擦拭的动作,语气逐渐柔软下来。   “哪有什么是不辛苦的,有些事情,是从你出生就注定逃不走的。”齐漫涓眼眸深处带着低沉,殊不知,此刻垂着头檐的井百川也被这句话动了心。   是啊,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了不能自控的人生。   他以最短的时间让自己回神,再将齐漫涓另一只干净的脚丫放进拖鞋里。   看着齐漫涓的眼神别有意味,最后终是落来一句:“早点休息。”便俯身动作连贯地把脏水倒入洗水池,压根儿没给齐漫涓干活的机会。   齐漫涓起身站在原地,她就这么看着井百川在洗手台前的一举一动,男人的背脊宽大,因为要冲洗脚盆,高大的身子又不得不躬着腰身。   她莫名地好想抱一抱他。   哗哗的水声作停,井百川的声音响起。   “你已经嫁给我,就可以有不用辛苦的权力。”   齐漫涓有些缓神,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她的依靠?   她抬头对上镜面中男人的双眼,俩人的眼眶都透露着说不明的情感。   可是井百川,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吗?   -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期间俩人的关系好像逐渐得到了很不错的缓和与进展。他们彼此相互都在慢慢摸索适合俩人和谐共处的生活方式。   齐漫涓这个月的工作量大大降低,可因为没日夜的练舞常常在井百川归来之后才能迟迟返家。开始的时候井百川可能忙于工作,有时自己也在书房工作到很迟才休息,后来渐渐发觉,齐漫涓回家的时间愈发迟了,便在无事之时会赶去善柔接她,再到现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已经演变成日夜接送了。   俩人的三餐再正常不过,吴姨的饭菜也是一如既往的可口,要赶上吴姨有事的时候,井百川也会亲自下厨,齐漫涓难沾外面的油水,总之,俩人生活的很健康。要不是最近频繁强度练舞,齐漫涓怀疑自己真的要胖上三斤。   好像在这短短俩个月的时间里,这栋冷冰冰的洋房,真有了些许家的烟火气息。   这天齐漫涓难得回来的比井百川早,她今天没去练舞,回图帆拍了俩组平面,面上夸张的妆容让她觉得厚重,迅速洗了澡和头发便蜷缩在床边慵懒地追电视剧。井百川的电视剧已经播了过半,观众剧评满意度数增,不负厚望地成了近期影视剧不论是播放率还是观众喜爱度的魁首。   齐漫涓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段时间因为太忙,落追了好多剧情。   半晌,她隐隐约约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关门声与脚步声,那步步有规律的声响,她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但却丝毫没有慌张,继续趴在床尾看剧。   井百川进门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齐漫涓穿着大红色的长袖睡衣睡裤,一头金白的长发恣意地落洒在肩头,白色手心里捧着一碗装满红心火龙果的玻璃器皿,嘴上和鼻子上早已沾上了深粉色液体,却不以为然地趴在床尾一脸惬意地看着电视。   见他来了,也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放到他身上,粉紫色瞳孔对着他一眨一眨的。   他一身黑色西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是高大干练,也是不知道今天去了什么正经场合。   井百川进卧室将门顺手带上,公文包被他放在床头柜边,他从西装内面的口袋里拿出俩张票放在床尾。   齐漫涓放下勺子,视线扫过去,一手捧着玻璃碗,一手接过自然地摸到那俩张票,满脸茫然地看向一侧的井百川。   “这什么......”   井百川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上的领带。   “方晁演唱会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