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元莞皱眉沉思时,丹碧高兴得叽叽喳喳道:“恭喜姑娘!侯夫人这么喜欢姑娘,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好日子?”陶元莞忍不住摇头,这所谓的不速之客侯夫人如此大手笔肯定不是为了她这个区区逃犯之女!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她,对丹紫丹碧道:“这银簪耳环你们各拿一副,料子一人一匹,做一套衣裳穿罢,我这里衣服尽够穿了也用不了这么多。” “姑娘刚给我们两个人簪子,这些您就自己留着压箱底罢。”丹紫道。 丹碧也点点头:“是啊姑娘,您也该给自己存些家底儿了,以后嫁了人手头也宽绰些。”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让你们拿着你们便拿着,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在府里多亏你们照顾,否则能不能挨到现在还不知。”陶元莞说着慢慢坐起来下了地。 “姑娘你做什么?怎么好好的下了地,有事便吩咐我们罢!”丹紫连忙扶住她,陶元莞伸手将那锦盒里的簪子耳环拿起塞进二人手里,又拿起两锭银两分别给了她们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一点儿我的心意,切莫推辞。”丹碧眼圈红了:“姑娘……” 丹紫未想陶元莞如此大方,也并未像丹碧那样动容只是单笑着说了:“谢谢姑娘。”陶元莞点点头便坐回床上和她们聊起了一些琐碎家常,两个丫鬟都是府里丫鬟,境况却大不相同。丹碧是家生子,头上还有个哥哥也在府中当差,境况比丹紫好一些。丹紫母亲走的早,一个老子原是在侯府雇来打理花园子的,因喝大酒误了事丢了差事,又染上赌博欠债给打折了腿不能还债,便将丹紫卖入府中。 “前儿还和你们说教你们染帕子,却因我耽搁了。你们去把那些凤仙花拿来,去了那些干的,蔫的不碍事。左右现在没事,扎染好帕子后绣上时新的花样倒可以卖些钱。” 还是想法子挣些钱,有了银钱才好做长远打算。 果不其然,丹紫听到能赚来了兴致起身去拿摘的花瓣,丹碧倒是不那么热衷,毕竟她没有丹紫那般大的重担,她还要养家。 陶元莞费力地想了想染布的方子,上一世自己是工科专业再加上父亲是国画大师,因此她遗传了父亲的天赋没少捣鼓这些事,只是有些催化的料不是那么好寻,所以只能尽力想一些替代的古方。 着丹紫想法子去厨房找了点马齿矾,又买了些颜色好的丝线,准备了杯盆、木捣,锅具,以熬药方便为名将厨房的小炉子借来。 厨房的人见不用她们帮着煎药自然乐意借炉子。所以当东西准备齐了,便在后面隐蔽的浴室里建了简单的染布室来。 想着以后也可能要靠这门手艺活下去了,所以便亲自拖着病体亲自用皂角调了煮丝布的水。 看着紫碧二人将丝布煮沸用清水洗净,放到马齿矾水中煮沸后再洗净晾干,然后捣凤仙花瓣,取染液,过滤等等,这一系列的程序虽然麻烦但容易操作,唯一难的是用量器取适当比例的染液,掌握煮花瓣和布料的时间等。 这个时代的度量衡器不是很精准,所以陶元莞颇废了一番脑筋算计好所有材料的用量,毕竟因为工具不全,染出来的丝布的效果如何,她也觉得没把握。 不过在看到出锅投洗、再晾干后出来的丝布时,心也放下了一半。丝布是胭脂红色,看起来粉嫩鲜艳极了,丹紫也忍不住捧着丝滑的布料道:“姑娘,成了!” 陶元莞点点头,虽然颜色和自己曾经染的还差一个色差,但也还不错了。虽说现在已有一定的染布方法,但大多针对裁剪衣物使用,对于女儿家用的丝帕荷包不会特殊,虽不知道可不可行但还是试一下。 因此又叫二人摘了些栀子花回来做颜料,将丝料打结做了扎染,分别又染出了几种渐变色。 “姑娘您这也太神了!好厉害啊!这料子绣帕子妥妥是京城第一份儿!准能卖个好价钱!”丹碧看着这些颜色斑斓的丝布,兴奋得已经开始想像自己绣出手帕,让其它小丫头艳羡的景象了! 陶元莞想说这只是最原始的方法而已,她还知道一些复杂的。但见到两个丫鬟吓到的模样想着还是算了,于是便笑道:“这丝布干了便开始剪裁绣花罢。只是我们做这些万不能叫别人知晓,毕竟这府里严格,万一被查了可能便做不成了。” “放心罢姑娘,我和丹碧一定小心行事。”丹紫道, 陶元莞点点头:“我们不能出府,你们打听打听,可有靠得住的人将这帕子送出去,不会叫他白白跑腿。” 丹紫道:“过两日我便可归家一次,到时去问问。” 陶元莞头一回见丹紫如此积极,毕竟人各有难处,也是人之常情,丹紫的心思她理解,毕竟如今这世道,若不想法子赚些银钱,如何能改变命运? 此后日子里,除了晚上染些料子,白日里陶元莞养伤偶尔院子里转一转,趁机将花样子画好。 二人的刺绣功夫还是不错的,很快便将花样子绣出来,丹碧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图案,竟然也能有如此效果便道:“我还以为姑娘是随随便便地画,没想到这绣出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自己上一世学了多少年的绘画了,要不是一朝醒来跑到了异世,她这位工科女硕士不说搞点研究也能继承父亲的衣钵了罢,陶元莞想想便笑道:“我也不过是胡乱弄罢了。” 现在世面上的花样子大多千篇一律,左右都是那几个:喜鹊登枝、鸳鸯戏水、花开富贵等,陶元莞的花样子新奇些,丹紫丹碧觉得新鲜也属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陶元莞忽觉得有些盼头,也不觉得肩上那点伤痛算得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