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知道实验数据这玩意儿我不擅长,也看不懂。但我知道审批手续是完整的,要是有问题怎么能审批的下来?” 程开南又沉吟了一下,“可能真的有问题……” “什么?”朱棠棠一愣,接着切齿道,“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但我告诉你,想让我删视频,窗户纸都没有!” 程开南没在意她的威胁,沉着嗓子问她,“你们新品研发谁负责的?” “秦桓。”朱棠棠下意识的回答,说完又问,“别告诉我你相信徐亦安说的?” 程开南没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句,“看过绝命毒师没有?” “看过,美剧啊,但这跟我们现在说的问题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没来尚优之前,徐亦安是在国外搞化学研究的,他曾有自己的研究所。换句话说,他要是想弄死你,能让你死的无声无息骨头渣渣都找不到。所以,我说——如果他说有问题,那很可能就真的有问题了。你说审批手续完整,那审批是谁负责的?” 朱棠棠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说话也不连贯了,“也是……秦桓。” 这话说出来,一些原本隐藏在黑暗里的脉络飞快在脑子里组合排列,最后得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形状。 朱棠棠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 程开南再也没提视频的事情,挂了电话,朱棠棠觉得她得见见徐亦安,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拿着手机找号码,找了好几次也没徐亦安这个名字。 朱棠棠觉得是自己心太乱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从通讯第一个名字一个一个看过去,翻到最后她都想摔手机了,这时她看到躺在通讯录最下面的三个字: 中山狼…… *愣愣看着那三个字出了会儿神,朱棠棠想: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电话打过去,对方接的很快,徐亦安对朱棠棠想见他一面的要求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意外,朱棠棠说的时间地点他也接受的很愉快,甚至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等你很久了的意思。 朱棠棠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这人有个毛病,对主动送上门来的一切人事物都秉承着怀疑到死的态度,非得自己花银子、花时间、花精力得到手里的她才觉得是自己的,简而言之,就是犯贱。 人都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偏就是个例外,可见,这么多年,她一次又一次的在程开南身上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是没迹可寻。 下午六点,朱棠棠拖着两条残肢从公司出发去与谁同坐跟徐亦安见面。 盛豪集团现在三分天下,高管们纷纷选择自己的阵营站队,朱渐鸿为首的市场部、财务部还有人力行政是一拨,秦桓为首的研发、供应以及客户发展是另外一拨,还有一拨就是朱棠棠了,不过——她这拨除了林铮之外就没人站,可以忽略不计。 为了新品的这几个实验数据,盛豪开了一个下午的讨论会,两边的高管为了各自的老大争的脸红脖子粗,可朱渐鸿跟秦桓两人商量好了似的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不开口,自然也没朱棠棠开口的份,她就那么坐在会议室里被高管们的唾沫星子荼毒了一个下午。 这种诡异的局面下,找出影响新品上市的关键症结就是重中之重了——也就是那几个该死的实验数据! 到了餐厅朱棠棠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她把满脸唾沫星子洗掉,又重新化了个淡妆才去找徐亦安。 北城是座海滨城市,两面环海,与谁同坐这家餐厅就坐落在海边上,坐在顶层靠窗的位置能看到长长的海岸线和大海远处的千帆点点。 进了顶层餐厅,朱棠棠一眼就看到落地窗前坐着的徐亦安,正值黄昏,火烧漫天,即将沉暮的夕阳透过玻璃将他笼罩在一层橘色的光芒之中,他的视线看着窗外,面前一杯清茶冒着袅袅轻烟。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长得好看的男人总能让人心情愉悦,望着眼前这样一幅画面,朱棠棠飘了一天的心好似突然安定了一点,她走过去同徐亦安打招呼,脸上挂着一丝并不怎么真诚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徐先生,路上有点堵车,我来迟了。” “是我来早了。”徐亦安说,同时抬手为她倒茶,“你选的这个地方不错,环境清幽,视野开阔,即便呆上一天也不会觉得闷。餐厅名字也别致,与谁同坐,远帆,沉暮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