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雨向来倔强,通常会下很久,窗户外面漆黑一片,黑暗来临的也比往常早些,街道空无一人,这个时候最适合呆在家里了,乔苓看着那万家灯火,不禁唏嘘。她最喜欢棋局这扇窗户,典型的西洋样式,红木的窗框又宽又高,在灯光的映射下油亮亮的,它是由各种彩色的玻璃格子拼接组成,看着这扇窗户,乔苓一直有种自己仍然在留学的错觉,她不知道自己是陷在过往而悲伤,还是因为悲伤才会流连过去不放。其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有三样东西人类无法挽留,那就是时间,生命和爱。 “今晚得加班喽!”黄柏开心的对徐洵美说,徐洵美一心帮茵茵做事,就没有回应。 “嗯!我报社的工作可以先放放。”白葙子也和着。 “你那个报社有什么可忙的,今天这家离婚了,著名诗人和某某歌星在一起了,不就是这些东西吗!”黄柏可是一个小话痨,一旦开了口就停不下来。 “小柏,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演出了!”白葙子问,因为她听他们报社里的同事整天哭天抢地的说去好几次剧场都没有见到黄柏。 “没有,我不想演了。”黄柏道。 “别啊,你一句不想演了,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会崩溃,说不准干出什么疯狂事,那不是给冯局增加工作量。”葙子笑着说道,冯唐轻轻打了黄柏一下,他们打闹着。 “乔苓姐,我在书上没有查到。”这是茵茵和徐洵美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书。 “这个我们得找懂行的,书里能写什么。”黄柏这时候说。 “你说咋办!”茵茵问。 “鸡鸣寺后边,有一条巷子里全都是神婆啥的,好多人去算命,而且只在夜间迎客,我们可以去那问问。”黄柏说着,随手喝了一大口茶,他抿抿嘴巴,好似这件事很轻巧。 “行,一会吃完饭,大家一起去一趟。”冯唐这时接了话。 乔苓听了没说什么,准备喝一碗烧鸭粥给自己增加体力,大家也都在认真的吃饭,要是在平时大家还会有几句玩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尤其是冯唐,乔苓注意到他要比往常严肃,深沉,好像在担心什么。 “乔苓,现场照片呢?”徐洵美问。 “还没洗呢!我一会就洗。”黄柏应,他低头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小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照片。”黄柏不怀好意的看着徐洵美,徐洵美假装没看见,倒是惹笑了一旁的茵茵。 “小美!”茵茵想逗逗徐洵美,这下徐洵美也笑了,他看着黄柏说“怎么了,你害怕啊!”,黄柏眼睛一瞥,嘴角一勾,不得不说,黄柏的笑总是有一股子邪魅,到底是出身名家,这下徐洵美招架不住了,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乔苓姐!”茵茵发现乔苓整个人好像被凝固了,静止着不动,她伸出手在乔苓眼前晃了晃,乔苓这才晃过神来,她没有说话,继续喝着已经冷掉的粥。 “乔苓,你还好吗?”一旁的白葙子问,伸手给乔苓递了一杯水。 “还好。”乔苓拍拍茵茵的手,也向白葙子笑了笑,大家不知道的是,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案发现场的情景,反复出现,她一点一点在搜寻什么,想象着凶手的轨迹。 “怎么能好,幸亏今晚有任务,不用急着睡觉,还有今晚我要在局里睡。”黄柏说。 “行,正好我们搭个伴!”冯唐接了话。 “我在想,这一家子都是平民百姓,平时没有什么仇家,这凶手到底是随机杀人,还是有目的而来。”乔苓道。 “今天农历多少号?”茵茵听到乔苓这么一说,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问道。 “农历三月初三!”徐洵美给茵茵递来一本黄历。 “也许真的跟某种封建组织有关。”茵茵看了一眼黄历道。 “仵作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早上四五点左右,林家村距离城里不远,地势开阔,人口密集,凶手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家村一带,并且时间掐的这么准,凶手到底是几个人,能在不被邻里发现的情况下,杀掉一整屋子的人?”乔苓说,“我们在现场关于凶手的一切都没有发现,没有脚印,没有痕迹。” “没有脚印?满屋子的血迹,凶手一点也没有沾到吗?”徐洵美问。 “没有。”冯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这给凶手很细心,非常细心,心理素质很好,起码,他很淡定。”白葙子皱着眉头说。 “没错!我一直有种,就是感觉凶手好像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乔苓轻声说。 “那我们就非常有必要去查一查,他为什么不给死者穿鞋。”黄柏一脸认真的说到。 乔苓,黄柏一行人从棋局出来的时候,雨势已经慢慢要熄了,但是到处还是飘着毛毛雨,在这样的微雨天里,漫天的水汽笼罩在夜色上,月亮不见踪影,远处的黑暗给这世界增添几分神秘,让人难以捉摸,迷雾里头的未知更是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