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个干吗?” “看看你胳膊。你以为我叫你来干吗?” 张英明这才看到胳膊上在流血。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王捷把他按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抹上双氧水,疼得张英明直咧嘴。 “你怎么跟小孩一样,说动手就动手。” 张英明有点委屈。“你当我为了谁?” 王捷冷冷地回了一句。“谢你了。我可不敢当。我又不是女的。” 话里透着多管闲事的味道,张英明愣了一下,被怄得伤心起来。他一声不吭,王捷手脚灵活地处理着伤口,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生气了?” “没有。” 张英明闷闷地回答。从小到大,有谁能让我张英明为她动拳头?门都没有。也就只有你王捷,你倒是知道吗你。 王捷的手忽然伸过来,在张英明的头顶上掳了两下。那样子,就像主人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是又透着一股子亲昵的味道。 “下次别乱动手了,回家吓着你妈。” 张英明呆呆的。 两个人就都没说话。沉默的空气中,张英明听见自己静静的呼吸。他还没从刚才王捷那个比较亲密的动作中回过神来。为了方便够着伤口,王捷就蹲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肌肉紧实的背部就在眼前。张英明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好想,好想轻轻地碰触,但是伸到半空就僵在那里,紧握成拳。 如果就这样把他搂进怀里,如果就这样堵上他的嘴唇…… 如果感情是如此简单,就好了。 那天之后,张英明曾经去找过王捷两次。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两次都是一个女孩开的门。她不认识张英明,张英明却是想忘了她都忘不了。第一次,张英明张大了嘴,半天才挤出一句王捷在吗?女孩很礼貌地回答在,冲屋里喊了一声“捷!”那一声“捷”,喊得张英明心一阵紧缩。王捷问着谁啊走出来了,只穿着背心短裤,拖着拖鞋,很家居的样子。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张英明就赶不及地说,没什么事儿,就只是路过来问候一声,行你们忙,我走了啊。 他掉头就走,被王捷和那女孩同时喊住。王捷说,我们忙什么,既然来了就坐坐;那女孩说,哪有客人来了不进门的理。一副这个屋子女主人的架势。 张英明坐在沙发上,僵硬地笑。那女孩忙着端茶倒水,张英明看了王捷一眼,腆着笑说,哟,怎么好意思劳动嫂子。女孩脸红了红,王捷就说,什么嫂子,叫她杜蕴就行了。 杜蕴很漂亮。她不是小家碧玉的清秀,而是非常大气的漂亮,双眼皮,大眼睛,直鼻梁,还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头发松松地挽着,身材凹的凹凸的凸,是那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美女。张英明和王捷说话的时候,她在一边陪着,既不过分殷勤,也绝对没有怠慢,该说的时候说两句,该笑的时候笑一下,就是那种特有分寸的样子。如果搁在以前,这也算张英明喜欢的类型,可现在,杜蕴越是完美,越是让张英明如坐针毡,只待了几分钟就推说还有事,告辞出来了。 第二次是晚上10点多,那是张英明想王捷想狠了,实在忍不住。门开以后,看见了揉着眼睛的杜蕴,张英明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杜蕴就穿着一身贴身的小睡衣,脸上妆也卸了,一副正要就寝的样子。张英明连王捷在不在都没问,连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休息吧我明天再给王捷打电话。然后就像做贼一样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