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鸷年幼之时,他和霜翀受教于白乌大执事温祈,天帝失玄珠的故事便是温祈说给他们听的。据传天帝归寂之前,欲将他最为珍爱的玄珠带往归墟。玄珠此前由震蒙氏一族镇守于赤水之畔,不知何故,震蒙氏拒绝交出玄珠。天帝震怒,先后遣知、离朱、吃诟和象罔等天神前去索要。最后是象罔将玄珠带回了昆仑虚。天帝嘉奖象罔,将玄珠交给他暂管,不料临行前,玄珠再次遗失。盗走玄珠者正是当时震蒙氏族长之女。震蒙氏一族因此遭受天罚,举族覆亡。震蒙氏女临死前将玄珠吞入腹中,化为马头龙身的怪物“奇相”而死。   灵鸷犹记得,他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甚为不解地问温祈——玄珠再珍贵也不过是一颗珠子,值得震蒙氏全族以命相搏?   当时温祈轻轻摸着他的头说:“不过是一念生,一念死罢了。”   灵鸷听后更糊涂了,霜翀却问:“大执事,白乌可会有这一天?”   温祈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看向他们那一眼意味深长。灵鸷不知这是何意,他想,兴许霜翀会懂得大执事的未尽之意。   得到了温祈赞许的霜翀并没有因此而快活。灵鸷以为他是忧心族人的命运,事后曾想安慰于他——白乌又岂是震蒙氏可比的。就算那些天神未曾归寂,白乌也可一战!   霜翀却羡慕地说:“灵鸷,大执事独独摸了你一个人的头。”   灵鸷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他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回到眼下,他设想若是换了霜翀站在这里,或许早早就看穿了时雨、震蒙氏和玄珠之间的牵连。   “难道那血红之物……就是玄珠?”灵鸷心中豁然开朗,脸上仍难掩震惊。他望向寒潭,又细细打量时雨,恍然道:“震蒙氏之女将玄珠吞入腹中之后诞下此物。你既是她的孩儿,又吸纳了玄珠之力,难怪你既无前世,也无原形,却能修成仙灵之体。”   时雨说:“那些聻强行注入我灵窍之中的记忆,与我母……震蒙氏女的灵识碎片有重合之处,也有些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两相拼凑,我才理顺了一些旧事。震蒙氏是最后一个真人部族,天地灵气凋落,上天也无意护持,族人死后一一坠入轮回,活着的人多年未有生育,长此以往族中断无生机,迟早也会和其它真人部族一样无声无息地消亡了。三千年前,震蒙氏女意外有孕,族人皆寄望于她顺利诞下婴孩,可就在这时,天帝要收回玄珠。”   “所以震蒙氏才拒绝交出玄珠?”   “主人是知道的,玄珠中所蕴乃九天至清之气,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震蒙氏才能存续得比其他部族更为长久。震蒙氏别无他念,只求能将玄珠留待婴孩出生之后,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无奈天界并无垂怜之意,一再遣天神前来讨要。震蒙氏畏惧天威,将玄珠交还象罔。当夜震蒙氏女腹中胎儿便岌岌可危……”   “以震蒙氏女之力,怎能盗走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