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池拉着顾迟迟到了存放自行车的地方,然后停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不说话。 “不是牙疼吗?赶紧去医院看看。”顾迟迟催促卿池。 “我不疼了,牙酸。” “哈?”卿池小屁孩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问,“你不是说你想清楚了吗?为什么又反悔说没同意我做你的经纪人?” 应该说顾迟迟头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卿池,眼底是无比的清澈,她说,“卿池,你今年十六岁,刚刚通过艺考。A大戏剧学院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你凭借自己的本事敲开进入娱乐圈的大门,就更理应去珍惜和努力,而不是为了我耽误你的学习。” “我不怀疑你要做我经纪人的认真和诚意……“ “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能两边都兼顾好,是吧?”卿池打断顾迟迟接下来的话,他的脸色阴沉的和快下雨的天空一样,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虽然是站在顾迟迟的面前,不知为何,顾迟迟偏偏有错觉卿池离她很远很远,远到明明就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一米七多的个子,他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视线,一步距离画地为牢,他触碰不到她,她好像也看不见他。 时间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顾迟迟咬着下嘴唇开口,“卿池,你到底因为什么执着于当我的经纪人?”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很长时间,她和卿池不熟,要是硬要说熟悉,充其量就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几次。可是那几次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所有的记忆都集中在重生的一瞬。 卿池裂开嘴,似笑非笑,推着车子自顾自的往前走。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所有的因果都能用语言来解释为什么,他又何苦自作自受的惹她厌烦。卿池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会忍不住回答顾迟迟的为什么,他怕一回头身后没有她的身影,他怕一直以来的坚持会成为泡影。 顾迟迟干杵着,动也不动。 她这算是和卿池吵架了吗? 顾迟迟的鼻子酸酸的,好久没有过的感觉。 不就是个小屁孩嘛。 顾迟迟撇撇嘴,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酸酸的感觉始终粘在鼻子上下不去,她有些生气的随脚踢飞旁边的石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顾迟迟龇牙咧嘴的抱着脚原地蹦跳,前边的那个人也没有停下脚步。 她苦笑,现在的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以前哪会为这些事耍小性子,以前她和卿池的交际也没这么多。 顾迟迟无奈的起身,红绿灯路口,红灯变绿灯,人们推搡着着急忙慌的过马路,只有那个身形还没完全发育开的男孩双手扶着自行车站如松,他淹没在人群里,又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顾迟迟莫名其妙的心痛了下,她怎么忘了卿池才十六岁,她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都是他的两倍多。 她闹什么性子啊。 顾迟迟晃去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小跑到卿池身边。她的皮肤偏白,近似于一种病态的白,脸颊上因为小跑缠上的红晕便分外的清晰。鬓角间细细的珍珠滚落,留下一条淡淡的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