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推开车窗慢声道:“大叔,可否停靠一下突然肚子很难受想方便一下。”   赶车的车夫大声道:“沈女官还是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沈银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哀求道:“那你慢些赶车我肚子痛头也难受得厉害。”   马夫果然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沈银推开车窗仔细观察地形,前面不远处正好是一个窄道若扑出去正好从山坡滚下去,可是如果扑空了他定然会警觉一定会对沈银动手,再说也有可能会摔死!   沈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浑身忐忑不已。   别无他法,只有一线生机沈银绝不会放过,说时迟那时快沈银也未作好准备猛然推开车窗顺着力气扑了出去。   一声巨响,沈银整个人连滚带爬的摔在土坡下不受控制的翻滚,浑身酸痛无比满脑袋都是金星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浇醒了沈银,雨点宛若利剑砸在她羸弱的身上。   沈银像是落汤鸡一样湿得泥泞不堪狼狈不已,踉踉跄跄坐起来缓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出身在荒山老林,浑身都是跌伤。   眼前雨水苍茫沈银竟然不知该去往何处?   扶着树站起来欲哭无泪,老天保佑捡回一条命,韩尚宫的人也没有追上来,想到这里沈银松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往山下去。   倾盆大雨,无处遮挡,沈银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行走在深山之中。   雨水停歇,沈银也走到了山道之中,沿途未见一个人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也许会饿死在这儿?或者被什么野兽叼走尸骨无存?越想越害怕。   寒风之中,沈银抱着自己的肩膀在陡峭的山道之中瑟瑟发抖,就这样饿了就摘些山里的果子有的半生不熟酸涩发苦沈银也毫不在意硬着头皮通通咽下,天黑就躲在哪个丛林山洞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渴了就找到小溪喝一点清水,她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坎坷如此困窘的境地,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强迫自己想起当年入京入宫为奴时,母亲和自己的诀别。   活下去,不管一切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沈银不敢放弃也不敢有绝望的想法,靠着这个信念她在山中支撑了好几天,就在她觉得两条腿快要走断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粗陋简单的棚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穿着褴褛头发蓬乱,难道都是难民?   沈银欣喜的混迹其中,却无人在意,每个人都懒洋洋的,无人睬她。   “老乡这是哪里?”沈银怯怯的问这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   她满脸污垢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儿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她瞪着眼睛似乎听不明白沈银的话。   沈银低头看看自己,此刻的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漉漉的一身泥泞脸上都是伤口于是赶忙解释道:“我是逃难出来的。”   那女孩这才怯生生道:“你家乡也是闹灾荒了?”   沈银点点头信口胡说道:“是的,我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想去京中。”   那女孩儿眼神黯淡同情道:“这里叫三夹河离京中还有一天的路程呢!”她似乎见沈银满脸都是伤口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你怎么脸上都是伤?”   沈银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凝结成痂微微发疼。   没等沈银回答肚子率先回答,咕噜噜的唱着空城计。   沈银尴尬的捂着肚子,就在她失神片刻,阵阵马蹄声打断了棚子里的片刻宁静。   茶棚里的人群立马骚动起来,像是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所有人如潮水一样争前恐后往山路上都争着抢着似乎等待着恩赐。   马车队在不远处停下,前面骑马的人怒喝着,然后灾民们纷纷伸出手哀求不断。   沈银赶忙从鞋底扣出一点儿淤泥擦在脸上然后跟随着人群挥舞着胳膊。   如果云因和叶限见沈银这副可怜兮兮无赖的模样一定会笑得肚子疼,想起云因和叶限沈银内心就隐隐作痛,此时此刻自己生死未卜,宫中发生何事也不知情,谁知道是福是祸?   就在沈银犹豫的片刻,雨点儿似的馒头从天空上洒落下来,所有人红着眼疯狂的抢着,沈银木讷的站在那儿被人挤得东倒西歪。   馒头发光了,灾民们又跑回了棚子里大口大口嚼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儿见沈银两手空空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掰开半个馒头递给沈银。   沈银感激的道谢然后捏着馒头看着上面脏兮兮的手印硬着头皮吃起来。   突然棚子里又是一阵骚乱,原来是两个官兵!沈银赶忙垂下头吞咽着馒头,两双官靴映入眼帘,糟了!怎么停在这儿了?难道是韩尚宫的人追到这里来了?   沈银装作看不见一脸淡漠的垂着头大口大口吃着馒头,心脏却仿佛被人揪住了似的。   “这个,还有那个!”   沈银还没听清什么意思,两个官兵不由分说粗暴的把沈银从人群中拖拽了出来。   沈银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喊叫道:“你们干什么?”   难道认出她的身份了?   想到这儿沈银打个寒噤像是被人从水里猛然捞起的鱼奋力的扭动着。   “啪!”   一个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沈银的脸上,沈银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他愤恨的咧着嘴叫骂道:“李姑姑看你们这些女孩子可怜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