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星期日,农历10月12,天气晴,宜嫁娶、祈福、谈判、纳采、开市、赴任。今天是个好日子,手机黄历上是这么写的,沈本心出门的时候深吸了一口凉气,该信不信呢? 下午就要见姐夫蒋方宴,身为宾斯酒店技术部总监的蒋方宴和宾斯老总的女儿有什么关系,明眼人大胆猜一下应该能明白,为了讨好女方而偷了外婆的南洋珠去送人?有些不可思议,但目前来看是最合理的解释,可南洋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拍卖会? 开门见山地问蒋方宴?绝对是一步险棋,没有男人会承认自己有外遇。还有为了表姐赵艺音,沈本心必须瞒着她给足蒋方宴面子不问这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每一步都不好走。 她想给陆修远打电话,按了号码思考再三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其实,你是宫外孕流产。”从昨晚到今早,陆修远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她昨天好像是头也没有回地逃进了沈宅。 他终究是没有把他看到的忘记,对啊,怎么可能忘记,沈本心把手放在小腹上,而后手渐渐握成拳头紧紧捏着外套。在浴室的那次,他肯定看到了她肚子上那条将近10公分的刀疤,只有因为宫外孕大出血万不得已做切除一侧输卵管的手术才会留下那么长的疤,他还替她重新配了中药,一问医生就全都知道了。 她感谢他做的一切,和陆修远的斗嘴虽然生气却莫名的开心,还有他昨天的那罐啤酒,沈本心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间她确实感动了,可他平白无故这么做,是出于好心?好奇心?还是另有目的?陆修远既然早知道她是宫外孕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沈本心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再次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办公室小姑娘的电话:“喂,晓光,昨天让你查的蒋方宴的资料已经收到,有空再帮我查一个人,对,尽快。” 十点多钟,阳光扒开清晨的雾气洒落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这个季节算不上旅游旺季,却依然有零零散散的游客来香潭镇旅游。河边的旗楼是游客的必去之地,临近饭点,西河口馄饨店人满为患。 馄饨店门口的黑板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是刚劲的毛笔字:馄饨4块一碗,汤包6块一笼,烧卖8块一客。多了汤包和烧卖,老店主开始尝试多种经营了? “一碗馄饨”沈本心趁着一桌人离开老店主收拾桌子的间隙,又一次不失时机的开了口,坐在了最靠里的桌子上,向老店主摆出一副“我又来了”的表情。 “介意我坐这儿吗?”这个时间点拼桌不能避免,只是不经意间来者还是他。 沈本心浅笑,“陆修远,你上次不是什么招呼也没打就坐下了?我也没说不同意啊,坐了一次,第二次坐应该轻车熟路了吧?” “你的馄饨。”老店主抢在陆修远开口说话之前把馄饨端到了沈本心面前,“给我一碗馄饨,还有一笼汤包。”陆修远也找准了时机。 “一共十块,先生先付钱吧。” 真是个记仇的人,听完老店主这句话,沈本心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老板,我这碗也算这位先生的。” 陆修远拿出一张二十块递给老店主,老店主翻了翻围裙上口袋里的纸币,为难地开口,“找不开,先生要不算下次吧?” “不行”,沈本心拦住欲走的老店主,“算上我上次的两块,够我们多吃两碗馄饨了。” “你们?”老店主反问沈本心,像是明白了什么,白胡子动了动,笑眯眯地看着沈本心,“行,下次两位一起来我就免单,扯平了。” 待食物上齐,沈本心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着碗里的馄饨,“陆修远,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他塞了一只汤包入口满是嫌弃:“谢你什么?” “谢我上次帮你付了馄饨钱啊,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没付钱吧?” “我也记得我给了你500块,你自己不要的。” “行,算你狠。”烦躁感顿时袭来,沈本心一度认为和陆修远犯冲。 “沈本心,和你斗嘴太有意思了”,陆修远吞下最后一只馄饨,“想过今天下午怎么面对你姐夫一家了?” 她放下勺子,“看这个,我姐夫的资料。”她想问他昨晚为什么要问自己是不是宫外孕,但却问不出口,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准备好去回忆大出血流产这件事,有些坎,有些伤口,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过跨过去和愈合的。 陆修远前前后后翻了几页,眉头渐紧,“你是准备把他当成你的采访对象?这么厚,都看完了?” “哪有,才看了几页,怕不了解地深入些待会儿词穷,还得顾及我表姐的感受。”此时店外骑楼下人潮涌动起来,馄饨店里的顾客见势纷纷跑了出去看热闹,沈本心扯扯陆修远,“快跟我走,你赶上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