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如水。 季南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半晌,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块色泽上好的玉佩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打量。 那块小小的玉佩正中央刻着她娘亲的名字“柳惜琴”,两旁则用镂空的方式的雕着柳氏家族的族徽。这是今日谢羽熙交给她的东西。她还记得,那时他对她说的话。 待屋中只剩下谢羽熙和她二人时,她见谢羽熙悠悠地搬了个木椅到她的床前来坐下,接着她便听他问道:“姑娘可知一位叫柳惜琴的女子?” 她愣了愣道:“自然认得,柳惜琴是我的娘亲。” 谢羽熙闻言,先是微微皱眉,随后便了然道:“原来你是她的孩子,难怪你也患有那种隐疾……” 她自是没在意他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忙问道:“你认识我娘亲?” 谢羽熙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对她淡淡一笑道:“你的娘亲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她有些惊讶。 谢羽熙轻笑道:“是啊。不知姑娘可愿听在下讲一段故事?” 她点点头,便听他娓娓道来:“我出生于医学世家,我的家族世代以钻研医术,行医救人为其根本,因而我一出生,便已注定要继承家族的衣钵,成为医者。 “幼时我生性顽皮,不爱与医书草药为伴,每次祖父带我去山上采药我都会独自一人跑出去玩,不到日落之时绝不会回家。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家里人对我的贪玩已习以为常。上山采药之时也不会过多地留意我的去向,因为他们知晓,待我玩累了,我自会寻路回去。只是有日出现了意外……” 她的好奇心已全被勾起,谢羽熙讲到此处时忽然停止,让她极不舒服。好他只是用茶润了润喉之后又接着讲了起来。 “那日我追着一只蝴蝶满山地跑,却一不留神坠入了悬崖,我只觉得脑中“轰”地响了一声,随后便失去意识。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上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一个女子正用布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刚上了药的伤口。见我醒来,她温和一笑道:‘你可总算醒了,怎么那么调皮,将自己伤成这副模样?’那时我只觉得那女子很温柔,她的关心与爱护是我从未感受到的。自幼丧母的我,第一次感到了母亲的爱。” 谢羽熙讲到此处时,温和一笑,仿佛他又望见了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她照顾了我一段时日,那些日子里我经常听到她咳嗽的声音。每次咳嗽她都用方巾捂着嘴,咳完了又迅速将方巾藏于手中。但有几次我分明那方巾之上看见了血迹。后来我的祖父于崖下寻到了我,并准备带我回去。那女子大概是认出了我祖父,在我临行前,她找到了我,并交给我一块玉佩。她说,她自知命不久矣,已无力独自走出这悬崖下的荒林,但她始终放心不下她的女儿,她希望我拿着她的玉佩去寻到她的女儿,并替她对她的女儿说一声对不起。”说到这里时,谢羽熙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