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民风淳朴,山河无限,原澍牵着一匹老马在这树林中走了半日,也不见有人烟,也没有遇到山贼猛兽,倒是还算安全。 乌蓝坐在马背上,却是一脸紧张,不太自然的拘谨。“殿下,我。” 还没说完,原澍就举手制止了乌蓝的发言,“说了以后不可再这样叫我。”不能牵马,反而坐着就已经很不安了,还不能叫尊称,乌蓝嘴巴蠕动了一下,万不敢直呼小王子的名字。 见他为难沉默,原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口:“总是要习惯的。” “是,大人。” 原澍一身紧身白衣,外套一件黑色长袍,烫金秀纹的腰带和精致的袖带,飘逸又俊朗。乌蓝在马背上都忍不住看了他几眼。 “乌蓝,”原澍玉面带笑,看不清他的神情,“你的法力可是退步了,”乌蓝低着头朝向原澍,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这林子,我们要走不出去了。好些不见黄的树叶已经掉落,而且跟在我们身后,吵的很。” 原澍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云淡风轻,乌蓝却突然惊醒状,眼神扫过周围渐渐浓密的树影。一阵阵鸟叫风声传来,乌蓝翻身下了马,原澍抬手按下他的动作。 “有东西!” “不急,它不害人,倒像是怕人。”原澍停下脚步,身后很快飞来一个黑影,黑色一团迅速移动,扑到乌蓝身上,他躲的也快,原澍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化作利器,转手飞向那团黑影。 “嗷呜。”这东西偷袭狠厉,声音倒是可爱的紧。原澍勾唇笑了,那团东西辗转飞来,还想咬原澍一口。他又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嘴边,轻风拂过,便是一阵音浪荡漾,那东西仿佛被震碎的玻璃,疲软的倒在乌蓝脚边。 他弯腰捡起来,才看清这是一只脏兮兮的野狗,而且还长着犄角,模样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原澍竟然让乌蓝带着这个东西一起走。 说是野狗也不对,带去河边洗净一看,毛发松软,似龙非龙,似马非马,正好是个图腾纹样上的麒麟,难得一宝。 洗干净的小麒麟倒是没有发狠时的庞大,这小小的一只跟小狼狗差不多。这两天,原澍骑在马上一只往村落走,离开密林,倒是看到些人了,只是乌蓝带着麒麟颇为不满。 “这东西太能吃了,什么时候找个链子锁住它,一会儿没看住就把周围的吃食都啃光了。现在哪颗还能吃的树,也是要拿叶子挡住,不让它发现的。”乌蓝一边揪着两个犄角,一边自言自语。 那麒麟像是听懂了,挣扎着脱离他的束缚,还想要跳上马背。挣扎之间还不经意的咬伤了乌蓝手腕,一道血迹涌出。 “别闹!这一路你看看吃了多少庄稼,毁了多少家禽?”乌蓝被蛮力纠缠不能摆脱,忍不住就与麒麟怒目而视,一副仇大的敌对模样。原澍沉默的看下面一眼,伸手一挥,不远的柳条枝枝蔓蔓的伸展过来,把一人一麒麟打包捆起来。 还留出一块光滑的枝条伸到原澍手中,虽说是捆住了他们,不能挣脱出来互相敌对,但也并不压抑难受,乌蓝也就是黑着脸受了。“还真是给你们自由就任性了。” 麒麟倒是更加挣扎,一路不停,把浑身弄得痕迹斑斑。只是不敢对着原澍发怒罢了,只有乌蓝和它大眼瞪小眼的,走了一路。 直到他们停在一处院子门口,原澍才收了那柳条,放他们自由。 “乌蓝,你本不是聒噪之人,遇见这麒麟也是偶然,可你厌恶的神色倒不像是第一次见它。”没想到原澍会说这话,乌蓝楞了好久,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有,这几年我的法力日渐增长,你的却是日渐衰弱了。”原澍伸手一抓,就把这院门的蜘蛛网勾走,也不等乌蓝回答,抬脚走进门内。 “这几天好好打扫一下,咱们今后就住这儿了。” “是,大人。” 那小麒麟讨好的蹭着原澍的脚边走了进屋,仿佛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他,极尽所能的在讨好他。 原澍低头看它,“你这皮毛也该洗洗了,不如先把地板擦干净再一起洗了罢。”小东西听懂了,耷拉着耳朵委屈着睁大眼看他。 “乌蓝你们分工合作。” 这院子大的很,后院还有一个小阁楼,原澍登高了,看向西北边。风起了,吹着他的衣摆飘荡,楼下的海棠花热闹的紧,纷纷嘀咕了好多句话,原澍无意管束,也就助长了它们的勇气。 一支海棠花从楼下伸展上阁楼的靠椅上,缠绕了几圈,那粉色花蕊积极的绽放在原澍的面前,还留着几滴清凉的露珠,仿佛一个羞答答娇滴滴的小姑娘。 “公子,我美么?”那花忽然出声,若是旁人听了会吓一跳,可原澍已经见怪不怪了,近年成长之路见多了这类怪事,刚开始还有点好奇心,如今,越发觉得无趣极了。 他斜眼向下看那花蕊,冰冷寒气吹了它满身,接着索索瑟瑟的枯萎下去了。这也对周围的花草起到了警示作用,它们抖得停不下来,让人看了,还真会奇怪今日无风,竟然出现这般离奇景象。 育灵仙人站在虹桥中间,摸摸自己的胡子,看着云端下的一片影子,说着故弄玄虚的话,“这灵气不错不错,只是这天气不太好啊。” 听到这话,仙人身后的雨神拉着雷神一唱一和,把人间气候弄个起伏不停。种着庄稼的农人欣喜了,晾晒布匹的富商倒是愁苦了,而雀恭弥,倒是平静的看着门外雨水帘子,看的出神,并不见喜忧。 “小妮子,你在看什么呢?” “这天气不错,明日可将三只信鸽送去城中林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