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雷娜问。 红彤彤的太阳就在她的脑后,她的面庞红润又柔和。 肖舜尧有一瞬间的慌神,接着说道,“没什么,走吧”。 “嗯”,别人不愿说,她就不问。世界上哪有什么你情我愿,你问我答? 经过那一片人工湖时,夕阳洒满湖面,柔和了色调,空气里都是令人沉醉的微醺的味道,波光粼粼的湖面,更似娇羞的新娘,肖舜尧站住脚,侧头看去,不禁赞叹,“真漂亮!” 雷娜也停下脚步,望着湖面,说道,“半江瑟瑟半江红”。 旁边的肖舜尧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雷娜使劲儿憋着笑,脸颊都酸了。 最后他忍无可忍问,“喂,你笑什么?” 雷娜哈哈笑出声,毫不吝啬的讽刺,“没文化真可怕”。 与此同时,北安监狱。 办事员小张把一份红头文件递过来,“科长,刚收到的文件”。 周科长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会儿,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半晌,他放下文件吩咐,“做好日常巡视,上头下了文件,过一段时间,陈云豹将接受公诉,不公开法庭审判”,他抽了口烟,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事啊”。 “是”,小张领命。 肖舜尧和雷娜站在路边等公交车,公交车的尾气像烟雾弹般弹爆开来,空气里都是二氧化硫的酸味,柏油马路也因为热气也波浪起伏。 雷娜脸颊有粘粘的汗液,抱着胳膊,有些烦躁。他们等了很久,眼看着公交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过,就没有一辆是他们要坐的,下班高峰期的交通,有脾气也没辙,这边离地铁还有很长的距离,不如打车吧。 肖舜尧觉察出什么,侧头问雷娜,“要不要先去吃个冰激淋?”语气仿似哄小孩子。 “嗯?”汽车轰隆隆的,雷娜没有听清,依旧蹙着眉头看他。 肖舜尧笑,拉着雷娜离开了公交站牌,指了指身后哈根达斯的店面,颇委屈的说,“陪了你一天,总该有点补偿吧”。 看清牌子后,雷娜眼睛贼亮,哪里还管肖舜尧说了什么,她点着头,“嗯嗯”。哄热的天气,一杯凉凉的冰淇淋最能安慰人心啦。 肖舜尧坐在对面,看着面前大口吞着冰激淋的女人,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妖冶艳媚,举手投足见都是不屑,见惯了风浪的沉静。 店里人很少,舒适的冷气舒缓着疲惫的身体,肖舜尧想,如果不是军人,如果没有这份责任,哪个女孩会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样子? “慢点吃”,他说。 雷娜点着头,用勺子了一下递到肖舜尧面前,“香草味的最好吃啦,你要不要尝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样了。肖舜尧那句“为什么要做卧底?”就被一口冰激淋吞咽了回去。 他本带着任务,却难抑好奇,总想追问,或者说了解。心里像是被一根狗尾巴草来回挠动,让他没有往日的冷酷,多了一丝蠢蠢欲动。 于是,那句话还是说出了口,“为什么去做卧底?” 雷娜低着头,把最后几口冰激淋送进嘴里。拿着餐巾纸擦着嘴巴,再抬头时眼神变的冰冷,她靠在座椅上,盯着肖舜尧,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声音骤降,眼神冰冷,那晚的雷娜又回来了。 肖舜尧前倾了一下身子,想要说话,雷娜轻飘飘的话已经甩了过来,“监视了一整天,有什么心得,想好回去怎么报告了吗?”亏他还想示好,他还没有举动,她却威胁起他来了。肖舜尧抬眸,盯了雷娜一瞬,然后身体后仰,拉开距离。 两个人均是一幅斜睨的姿态。 空气中有股暗自较量的气味。 最后还是肖舜尧笑了,“呵,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要知道行为心理学和生理伪装术,在队里,他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自认为今天的陪同游玩还算成功,不知道雷娜是怎么看出来的。 雷娜挑眉,没有答话。 她高高在上的态度击到了肖舜尧,他从不怕对手挑衅,却不爽对手如此自大,他舔了舔槽牙,凑近雷娜低声说,“别玩花样,你知道男人是智慧和力量的象征”。 今天的游乐项目,看似都顺从雷娜的心意,可仔细对照地图就不难发现,所有的项目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距离出发点很远,且每个项目之间的距离也令人发指。 合着她今天是用脚步丈量游乐场的面积去了。怪不得她觉得小腿发酸,还以为是长久没有训练导致的。 雷娜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卑鄙”。 肖舜尧双手一摊,笑的不以为然,“对付狡猾的人,用点非常的手段,有效即可”。 其实雷娜没想干什么,她只是不想被雷霆军“绑”回去参加所谓的家庭聚会。想着甩掉身边的人,自己悄悄的回去队里,也就没事了。谁知道身边的人这么难缠。还被他摆了一道。 “你叫什么名字?”雷娜突然问道。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哈 纪伯伦说过“一场争论可能是两个心灵之间的捷径”,那就来沟通吧。 “嗯?”肖舜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女人翻脸怎么比比翻书还快。 “名字”雷娜重复。 “我?”肖舜尧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雷娜翻了翻白眼,面前的男人刚才还说自己是智慧的象征,此刻真是啪啪打脸。她重复说,“嗯,就是你”。 好脾气的太过温和,和刚才冷漠判若两人。肖舜尧怀疑雷娜有多重人格。嗯,肯定是。 他默默的想。 “肖舜尧”,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雷娜点头:“五帝”中的两位,远古时期的杰出君王,好名字”。 肖舜尧嘴角含笑,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