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气氛严肃,雷娜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肖舜尧说“造成队员受伤,我请求处罚”,这个傻愣子,什么事都忘自己身上揽。“报告”,雷娜敲门进入,行了一个军礼,干净利落。 王建国示意她坐,站在对面的肖舜尧见她脸上有了血色,放下心来。 “你也坐下”,王建国看向肖舜尧,沉声道。 “是”。 “该罚的一样都不会少,现在先说说,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肖舜尧微微转身,陈述道,“从现场痕迹看,作案人有很强的组织性和目的性。他准确的找到演习地点,说明情报来源可靠。然后公开伤人,留下罪证,说明他不怕暴露。我认为他的目的有一个,那就是报复”。 王建国点点头,“陈云豹打伤了狱警,从北安监狱越狱,又不隐藏身份,接着就偷袭演习,他的确在报复”说完看向一语不发的雷娜,缓缓说道,“也许这次被捕也在陈云豹的计划之内”。 雷娜点头,“那我再重新接近他试试?” “不可”,肖舜尧大呼。对方目的很明显,之前的试探,乃至现在的肆无忌惮,就是冲着雷娜来的。 王建国睨了肖舜尧一眼,摇头道,“对,当然不能。从现在开始,你每天24小时待在特战队,肖舜尧负责监督”。 “指挥长……我”,雷娜还要争取,事情因她而起,她又如何能避而不谈。 王建国手一挥,“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黑夜漫漫,人未眠。 王建国还坐在办公室里,他面前放着一张画着圈圈点点的白纸,只见他剑眉紧缩,然后视线落在一颗圆点上。陈云豹自愿配合雷娜,被捕入狱,又很快越狱,接着干扰野外训练…陈云豹做事随性狠戾,王建国担心他下一步作出什么动作。 如何突破? 王建国看了眼带着塑封袋里骷髅头的项链,拿笔在纸上重重的一划。白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雷娜!手指一下下的敲在纸上,在桌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最后指落音消,王建国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雷娜和肖舜尧从办公室出来,肩并着肩,一起朝宿舍楼走去。 夏季的夜晚,凉爽而美丽,部队里的空气尤显静谧,路旁花池里的香水月季花香浮动,带着淡淡的甜味。 朦胧的盘月挂在枝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谢谢”雷娜还是道谢,若不是肖舜尧给她时间补充糖分,还不知会怎样应付指挥长呢,要是被雷霆军知道,就更没清净日子了。 肖舜尧还穿着作战服,身上泥巴点子干了,被糊住的布料有些发硬,摩擦的皮肤有些微痛,脚下每走一步,就有几片泥点脱落,沿路落下了标准的记号。 肖舜尧,“……”他走去花池边,脱了鞋子,用力在花池边上磕了磕,干掉的泥巴哗啦啦的落下来,这才扭头问道,“什么?” 雷娜看着肖舜尧脱了鞋,再看着他扑打身上泥点,他整个人把探照灯遮了个密实,只余了些光束,灰尘纷乱,飞扬在光影里,有种朴素又诡异的美轮美奂感,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嘴角一勾揶揄道,“同志,请注意形象啊”。 肖舜尧以为雷娜嫌弃,挑了挑眉毛,乜她一眼,“怎么?有意见?哥就是光着身子泡泥潭,出来也是一雕塑”,完了,他还摆了个类似大卫的动作。 妈的,当兵的男人...真是,满嘴浑话!本该早已见怪不怪,却不怎想到什么,雷娜扭过头,小声嘀咕,“下流”。 偏偏肖舜尧耳朵贼灵,不要脸的凑上前来盯着雷娜,极富探讨精神,“你说说我哪里下流了?” 雷娜,“……”被肖舜尧靠的这么近,连他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温热的、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她呼吸一滞,连带着心脏也减缓了跳动,不知如何应对。 肖舜尧混到今天,首当齐冲的是他的名列前茅的各项成绩,又由于帅气的外在形象,颇具说服力的口才,所以队里的外联工作一般都是他在做。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肖舜尧的射击技能堪比队里的狙击手,他5.2的眼睛锐利的看出雷娜脸上的薄红,如同初露尖尖角的嫩荷,白皙的,粉透的,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身子稍稍离开了些,嘴里流油,“我哪里无情?哪里无耻?哪里无理取闹了?” 雷娜嘴角抽搐,片刻后捂着肚子,“……哈哈哈哈……”。 肖舜尧也笑,看着雷娜笑的流出眼泪,直不起腰,那成就感就跟旁边的月季花似的,“嗖”一下盛开了。 过了一会儿,雷娜的笑意不减,肖舜尧摸了摸鼻子,“就这么好笑?” 雷娜笑的喘不过气,并不是全因为肖舜尧的说的话,还有他的口气,再配上特警队长的身份,极端碰撞后的那种滑稽.……好像也没有多好笑,可她就是停不下来。 哨兵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肖舜尧打了个手势,示意没事,哨兵又走回岗位。 雷娜笑的肚皮发酸,努力缓了口气,颤颤巍巍伸出手,断断续续道,“……扶我一把”。 迴灯花簇簇,十指玉纤纤,强烈的视觉反差足矣令男人有感觉,何况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特警,肖舜尧头皮一阵发麻,迟迟没伸出手。 “快点儿啊”,雷娜抬起头,望着肖舜尧催促道,她是真的肚子酸痛,腰都直不起来了。 肖舜尧,“……”他说不准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还是有意,偏偏眼神还无辜的很,因为笑出眼泪,眼睛里盈盈水光,真真儿的“一双瞳人剪秋水”,他抹了把脸,视死如归的把胳膊一横,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