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捧着一大堆书往家里走,在程麦联系她之前,她已经把派嘉了解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她还想印证下派嘉的出版质量,最直接的办法是找些书了解。 几本看下来,感觉还不错,先不论作者的写作水平,光是这装帧设计和排版方式就完全没得挑。 不用讲,她已经心动了,而且近阶段她手头上有本新书在写,正考虑着该投到哪个平台上。不如就借此和派嘉谈一下,反正有机会得试一试嘛。 回到家时,何梦饴和楚伊伊竟然都在家,客厅的沙发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款衣裙,看来都是今天新买的,连吊牌都没有摘。 感情这对母女又去疯狂Shopping,楚昭真想为她们的衣橱默哀三秒钟。 “回来了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今天啊我心情好,免费送你一件。” “谢了,不用。”楚昭面无表情地往卧室走,不打算跟何梦饴多聊。 “不要算了,就你的品味也衬不出这些衣服的气质。”何梦饴脸上笑嘻嘻,心里不知怎么讨厌她呢,“东西还没收拾好吗,周末一过,这里可就没你待的地儿了,别以为我心情好就会手下留情。” “要是我不走呢?” “不走?不走我就把你那些破烂都扔出去,你可以试试!” 楚伊伊连阵势不对,赶紧上前拉住楚昭:“姐,你好好和妈说话,妈是嘴硬心软,你多说些好听的,也许妈就能多宽限几天呢。” “宽限不还是会赶我走吗,有区别吗?” 楚昭早就看穿了一切,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们。如果说何梦饴是心狠嘴尖利,那楚伊伊就是面善心思深,一唱一和堪比宫心计,楚昭不是傻子,哪能被她们这样耍弄。 “大家都姓楚,闹这么僵不好。”楚伊伊柔声细语,怎么都不生气。 “不想闹僵就劝你妈别多管闲事。”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看这架势,何梦饴又要发飙了,楚昭甩开楚伊伊的手,三两步扎进房间,门被带上时,还听见何梦饴在外面嚷嚷。 “说我是多管闲事?我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你好才叫你搬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独立两个字怎么写!你要真硬气,当初别来找你爸啊!当楚家是什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昭长叹一口气,和衣倒在自己床上。那天与沈亦缃聊过之后,她也好好想过自己的事,何梦饴赶她走是早晚的事,自己不可能靠着一股脾气跟她僵持不下。 现在父亲楚良暂住在医院的vip病房,每天的医药费和床位费算是不菲,都是何梦饴与楚昭对半出。如果有一天,何梦饴拿这件事威胁楚昭,断了父亲的救命钱,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靠楚昭现在的收入还不足以独自支撑,而何梦饴也绝非做不出这种事。 楚昭想,她根本没有沈亦缃说得那么坚强勇敢,正是因为太软弱才总用层层盔甲包裹住自己,其实她根本就是怕的要命。 用何梦饴的话讲,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这天偏逢楚昭最忙,与她关系不错的同事桑天明因为生病请了假,所以楚昭被多排了两个班。 这两个班的学生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大概是适应了桑天明教学方法,课堂上要多活跃有多活跃,把中规中矩的楚昭折腾得够呛。 回到公寓时,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楚昭爬到楼上累得半死,一心想倒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却不想远远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扔在门口,周围还散乱着不少书。 楚昭脑袋里轰的一声响,知道何梦饴一定是撬开了卧室的门,又擅自把她的东西丢了出来。好好的书被他扔的到处都是,脏的脏,破的破,看得楚昭心疼。 她压着怒气正欲上前,里面却有人先开了门。 “可算回来了,东西都给你搬出来了,自己领走吧。” 何梦饴穿着华丽的真丝睡衣杵在楚昭面前,楚伊伊在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二人把大门堵得严实,分明是不想让她进门。 “我爸还没走,你就急着分割财产?” “我可没说。”何梦饴随手丢给楚昭一把钥匙,“喏,实在没地儿去就住你爸在南苑的那套房子,我可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呵,谁不知道南苑的房子早就破败不堪,连个完整的门都没有,而且那一带的人半年前就彻底搬空了,只等着政府拆迁,住在那儿的除非是流浪汉。 “你不怕我爸有朝一日醒了知道这些吗?” “知道又怎样,我只是做了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你以为你爸还当你是亲女儿,他早就视你为拖油瓶了。” 楚昭又累又饿,没力气和她啰嗦,拎起行李箱便往里挤。何梦饴手上的力道却大得惊人,狠狠把楚昭推开,硬是将她推到一米开外。 行李箱应声而倒,楚昭踉跄了好几步都没站稳,眼看着要摔倒了,却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撑了一把,而后靠上一处柔软。 对面何梦饴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楚伊伊也侧身走了出来,二人的脸色称得上是精彩纷呈。 “时……时公子啊……您怎么突然来了?” 楚昭也是大惊,转身看向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