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一家银行门口停下。 若依并未下车,坐在原地,忽然有些迟疑。 身上这件火红色的无肩小礼服是叶听风挑的,背后的大 V 加上脆弱的丝带让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怎么,害怕了?”叶听风微微一笑,“中国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来都来了,什么收获都没有就临阵怯场,岂不可惜。” “谁说我害怕。”若依掷下一句,推开车门。 酒会竟然是在这家银行的地下室举行。 若依沿着螺旋式楼梯缓缓而下,听见音乐声隐隐传来。 “等下见了人,我不介意你叫我听风,或者风。”耳边传来的叮咛意味深长,她不知怎的,心神纷乱,便未去细辨。 笑语声扑面而来,叶听风忽然挽住她的手臂,一时间他们便被问候招呼的人群包围。 对于叶听风,这些人脸上都是恭维之色。 “风,好眼光,女伴越来越年轻漂亮。”一位长者模样的男子奉承道。 “忘了问你叫什么。”叶听风俯首在她耳畔轻问,若依也如此回答他,看在别人眼里,两人举止十分亲昵。 “听风。”熟悉的嗓音让若依浑身一颤,她猛然抬头,看见来人的脸色也微变。 尽管心中隐有预感,但此时遇见李修然,她仍感觉胸口剧烈激荡。 “这是贝拉,”叶听风潇洒一笑,“你这个做兄弟的太不够意思, 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在这里有个这么可爱的小邻居。” “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李修然已面色如常,回答的语气十分平静。 “安维先生在休息室等你。”他看着叶听风,又开口。 “贝拉甜心,我去会儿就来,不要太想我。”叶听风微笑抚抚若依的头发,举步离开。 李修然瞅见他怜爱的动作,眸光一暗。 若依却并未理会他,旁若无人地经过他身旁,问侍者要了一杯酒, 走向壁炉旁的沙发。 ―― 壁炉里跳跃着明亮的火光,周身被暖意包围,若依却仍觉得胸口是 冰凉的。 就算她又站到他面前,那又怎样呢?蜷在沙发里,她忽然开始怀疑 自己来这一趟究竟是否有意义。 “你好啊,亲爱的贝拉――”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雅各自后 头揽住了她,颊边露出迷人的笑容,“没想到你也在,没想到我还挺想 念你。” “你再把爪子随便搭我身上,我明天就会开始悼念你,”若依冷然 开口,“还有,我不是你的贝拉。” “刚才在听风怀里像小鸟依人,这会儿对我就冷冰冰的,真不公平,”雅各耸肩,松开手在她对面坐下,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我 的贝拉,那你是谁的?” “风比你有魅力啊。”若依避开他第二个问题,语气刻意亲昵。 “那他与修比呢?”雅各死缠不放。 若依沉下脸,一声不吭地端起酒杯,仰头就饮,太急被呛到,她连声咳嗽,难受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伤还没好,喝什么酒?”清冷的声音骤然传来,带着一丝责备。 李修然拿掉她手中的酒杯,接过侍者送来的纸巾递给她。 若依泪眼蒙�,低着头气恼地冒出一句:“你管我!” 李修然伸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将纸巾置于桌上,垂眸淡声道:“是我多事了,你要怎样随便你。” “明明很想见面,却又故作冷漠,自己不觉得累,别人看着还辛苦 呢。” 雅各望着李修然的背影,轻叹一声。 “谁故作冷淡了?”若依灌了一口酒,恼怒地回嘴。 “我说的不是你啊,”雅各忍住笑意惊讶道,“怎么,我踩到你的尾巴了?” “你不是说我,难道是说他不成?” “正确,”雅各微笑,“搞砸一笔大生意,并搭上自己的自由,去换一个安然无恙的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修是这么有爱心的人呢?当 然,鉴于这笔生意本来是我留下的烂摊子,我对于他的决定更表示无上 敬佩。” 美眸中闪过震惊的光芒,若依愣怔地望着他,一时难以消化他这话 背后的意思。 “喝酒喝傻了?”雅各伸手拍了拍她酡红的脸颊。 若依挥开他的手,猛地站起身,朝李修然的方向疾步走去。 “你――”声音尚未出口,就滞在喉中,又涩又痛。 眼见一抹高挑靓丽的身影扑进那伟岸的胸怀中,若依只觉整个人都被钉在大厅中央,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