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饱后,秦桑榆在心中勒令自己停筷,保持身材。她起身去了躺洗手间补妆。 这间居酒屋的洗手间布局狭隘,男女共用一个洗手台。 拿出那只红棕色唇膏,淡淡涂抹,抿了抿嘴唇。面颊稍稍泛油浮粉,她从包里拿出粉饼按压,服帖妆面。 刚补好妆面,从镜子里,她瞧见了那个英俊邪魅又陌生的赵以邦已经走到她身后。他的气息清冽又厚重,混着些许酒气。 “好久不见啊,秦桑榆。”他的目光灼灼,有些烫人。 空间有些狭隘,她无处可躲,眼神闪避,言语有些慌张,底气不足。“好久不见...赵以邦...” 赵以邦呵声一笑,“手机给我。” “啊?”她怔了怔,不明所以。 “手机给我。”他说着,似乎要压身过来,陷入逼仄,他们距离更紧了。 秦桑榆只好乖乖就范,掏出那台落后好几个版本的iPhone。 赵以邦点亮手机,将屏幕又转向她面前,“...解锁....” 秦桑榆指纹对准home键后,他打开微信,点击新的好友,通过了自己的那条验证。 “以后,保持联系。”赵以邦将手机还给了秦桑榆,终于退后两步,不再让双方空间压迫在一起。 秦桑榆跟赵以邦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之后,游伊一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美貌不输自己的秦桑榆,一丝异样的嘲讽在嘴角荡开,不易察觉,又瞬即消失。 聚会散了之后,聂雨蔚去秦桑榆家蹭睡了一宿。 两人卸妆洗漱后,坐在了大飘窗闲聊起来。 “怎么想到搬这儿住啊,得多贵一个月啊。”聂雨蔚带来了瓶红酒,说是作为借宿的馈赠,结果自己先喝了起来。 秦桑榆晃了晃高脚酒杯,望了眼流光熠熠的城市夜景,“我这个人呢,一直都信奉及时享乐主义,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跟你可完全不一样。”聂雨蔚晃了晃脑袋,“能存多少存多少,就算跟家里人吵吵闹闹不安生我也打死不搬出去,誓死做家里的米虫。” 秦桑榆苦笑,只是喝酒,不再接话。 她跟聂雨蔚的家境状况不同,聂雨蔚是本市人,家住西关老城区,是所谓的“东山少爷,西关小姐”。而她呢,出身如浮萍,从小日子就过得清苦。毕业后赚的钱都供多病的母亲医药费去了。但最后母亲还是没有抵过病魔侵蚀,撒手人寰了。 现在秦桑榆心中没有了挂念和责任,消费的中心开始围绕自己了。穷苦久了,想铺张、想浪费,放纵且放肆。 聂雨蔚放下酒杯,竟不知不觉痴望起眼前的女人:她比以前更清瘦了,一双锁骨上似乎能驻来蝴蝶。巴掌大小的五官,寂寞勾人的眉眼。素颜时有些憔悴,但是依旧素净淡雅。只是可惜了,这张楚楚动人的脸,一看就是苦情剧里命途多舛的女主角标配。 “秦桑榆啊,照理说这两年你日子总算有了些起色,怎么会比起以前还瘦了呢?”聂雨蔚不解,“你减肥也得有个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