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手中的海螺仿佛受到了召唤,竟不受控制地飞入魔法阵,只听见海螺碎裂的“噼,啪”声,魔法阵倏然光芒大盛,竟渐渐转为幽暗的血红色。 吟唱声戛然而止,血红色的魔法阵立即碎成无数片发着光的细小的星尘,零落落地洒向祭台,华丽的光点就像谢幕的舞台上倾倒的烟花荧光,是那样让人惊叹的美! 光点施施然洒落在血肉模糊的那一团上,很快便凝聚出整个人形,刹那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倒映在眼底,尖尖的耳朵上有一枚熟悉的黑色玛瑙耳钉,红色的短卷发轻柔地贴在额头上,失去血色的苍白遍布全身。 她不想承认他是修玛。 那个总是会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的魔族少年, 那个会想尽办法带她出去玩的魔族少年, 那个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的安全费心思的魔族少年, 今天,他却以这样苍白脆弱的模样出现在她眼前,苍白得像是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似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仅仅是看了一眼,一种莫名的悲伤瞬间就将她整个人席卷而去,鼻子和眼睛都有些酸胀,身体也抑制不住地微颤着。 霍戈合上书,叹息一声,无奈地摇头。 藏在黑袍下的法斯平静道:“修玛的副身在你身上,你遇到了危险,副身就会帮你抵挡,但是副身的主人每天都要承受相应的代价,直到副身再回到他身边。” 原来如此,难怪她遇到血族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这都是因为修玛赠给她的副身代替她承受了她应有的命运。 如果修玛没有给她这个如此珍贵的东西,恐怕此时此刻,她早已成了那几个血族嘴下的食物吧。 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那修玛现在好了吗?” “还没有,不过剩下的事也不麻烦,交给你和法斯就行了!我守了修玛儿子一整天,又唱了复生咒已经有点不行了,哎我得睡一会儿!你们回来了再叫我!” 霍戈施咒之后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身体的疲倦,连连打着哈欠,他从虚空划了一道,立刻钻进那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中不见了。 法斯张开双手,低声念了一段她听不懂的咒语,一套做工稍微小一点的黑漆漆的斗篷突然浮现在他手上。 “现在要麻烦娅蕾特小姐穿上它跟我走一趟了。”法斯将斗篷递给她,“剩下的事就是处理掉那几个血族,作为偿还主宰的代价。” 主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魔灵族都对它如此敬畏? 但她没有直接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伸手接过,立即穿戴好斗篷。 穿上它的一瞬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完全扯进了斗篷里,脚下仿佛被气流托着,整个人轻飘飘地。 她伸手摸了摸脸,果然,斗篷里也是空荡荡的。但她的视野里,一切与穿上斗篷之前别无两样。 “走吧!” 两人脚底下踩着魔法阵,瞬间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