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准时来到临水桥,符桃已经等在那里了。   免不了寒暄一番,之后,我提议先带他去涧里风景优美的百花园看看,晚些时候再带他去见七公。符桃自是没什么异议,于是我便带他前往位于百花涧南面的百花园。   可当经过涧中的一片树林之时,远远的就看见树林之中的亭子里,身着一袭花衣的男子和一位着白衣的姑娘正在说些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在百花涧里穿得这么风骚的,除了凤尾那厮不用作第二人想。   凤尾是我的师兄,素日总是喜欢将各种颜色都穿在身上。他身上一直有一处我理解不了的气质,那就是自来熟,男女通吃的那种,而且其中以男子居多!他曾经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公子甲聊天聊了整整三炷香时间,最终还是被我死拉活拽才给弄走。   更为让人惊悚的是凤尾还与这位公子发展起了长期情谊,经常飞鸽传书,对此乐此不疲不亦乐乎!这一度让我惶恐,但让我更加惶恐的是,我总有种预感凤尾这样玩下去,早晚有一天玩儿着玩儿着就得把自己的袖子给玩儿断了!这俗话说得好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然而凤尾此人最大的乐趣就是调戏人,比如他曾经因为贪图一时之快,调戏了山脚下林记猪肉铺的小公子,直接导致了我和他被那小公子拿着剁猪脚的尖刀从南山头跑到了北山头,从东山头又跑到了西山头……涧里也整整一个月没闻到过肉香。   他眼下肯定正在调戏新来涧里的无知小师妹!八卦当前哪有不深挖的道理!我扭头高兴的对符桃道:“走走走,我带你看场好戏。”   符桃心下疑惑:“不去百花园?”   “唉呀!百花园哪有这里好看,快快快别磨磨唧唧的了!”我拉着符桃一起藏在了一颗树下。我双手撑在树干上,身子向前倾仔细的观察着亭子里的情况。只见前面不远处,身着花衣的凤尾正和一名女子相对坐在亭子里,似乎正正说着什么。   符桃只是远远地站着环顾四周。唉,一看就是个没有偷听经验的。我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点儿,然后轻声对他道:“你站那么远能听见个什么!来来,快过来!”   他却很是无奈的笑道:“你站在那儿,就能听见了?那亭子外围有一圈一圈的牡丹围绕,就算你站在最近的一棵树下也只能干看着,胡乱臆测罢了。”   我当下即赞叹道:“这亭子还真是个适合小鸳鸯偷情的好地方啊!”   符桃:“……”   我又转头望着符桃道:“无怪乎以往凤尾和那些新晋小师弟上课传小纸条都要偷偷约在这儿见啊!”   “凤尾是谁?”符桃疑惑问道。   “就是亭子里穿得和个花孔雀似的的那位,我的师兄。哦,对了!他平时闲来无事最喜欢调戏你这样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了!你要自重啊!”   符桃无奈地看着我:“我怎么就是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了?况且你师兄真有你说的那么猥琐?”   我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也对!他不仅猥琐,他还调戏漂亮姑娘呢!你瞧我这记性,嘿嘿。”   符桃:“……”   “小药!你鬼鬼祟祟的又在干嘛呢?”有人叫我。我吓了一跳,猛地扭头,只见路过此地的七公,正一边摸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一边朝着这边走来。   我连忙示意七公噤声,七公一看心下了然,一路小跑,转眼跑到了我与符桃的身边。   待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七公摸着胡子笑呵呵道:“凤尾又在勾搭人了?这次是小师妹还是小师弟?来来来老夫也来看看。”   七公扭身,注意到了此时正在在我身边的符桃,便一边拧着胡子,一边上上下下地将符桃打量了一遍。   不好!七公又开始拧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了,一定是不怀好意!   毕竟“头可断!血可流!胡子不能乱!”这句话,是七公的人生信条。也正因如此,我一度以为,“胡子”是一个人全身上下最为重要的部分。这直接导致了我在年幼时,一直认为自己和涧里的一众小弟子都是残疾人士……待到再大一些的时候,看到凤尾的下巴上,开始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又一度让我陷入自卑,觉得自己是个有着生理缺陷的人。   听说生姜有促进毛发生长的作用,为弥补我的缺陷,我经常跑到涧中的伙房里偷生姜,往自己的下巴上蹭。直到被伙房的张厨子发现,在他“语重心长”的教导下,我才知晓,原来只有男人才会长胡子!   总之,那么在意自己胡子的七公,只要一开始拧他那白花花的胡子,那他接下来说的话,就一定会让他很舒心,让你很不舒心。   果不其然,七公笑得一肚子坏水样:“你也勾搭上了一个?长得倒是挺俊的。”他一边打量一边自顾自的点头。   “啧,七公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新弟子,折雪山庄来的!!”我不满的朝七公翻了个白眼。   七公愣了愣,这才觉得有些失言,拍了拍脑门儿朝符桃道:“你就是符桃吧。我就是百花涧的七公。哈哈哈七公我年纪大了,说话也随意惯了你多担待。”   符桃连忙向七公道了声不敢,正欲自我介绍却被七公阻止,“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其实吧,亭子里这种场面身为长老的我本该去制止的,但今天我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毕竟不能冤枉了别人。”   符桃:“……”是你自己想看吧。   我左看右看,眼睛都瞪酸了脸都贴在树上了,也实在没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于是急切的请教符桃道:“阿桃,这儿果然是听不清,以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符桃:“…阿…桃?”   “你一大老爷们儿,就别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了,赶紧的啊!万一一会儿他们说完走了该怎么办!”   七公一边摸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一边频频附和:“是啊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唉唉!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的意思是向他俩这样缱绻万千的时刻值得我们好好看上一看,你们怎么那么不纯洁!”说完朝空翻了个白眼儿,伸手自认为潇洒的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我:“……”   符桃:“……”   尴尬间,符桃抚着下巴道:“如此看来,为今之计便只有直接上前去问问他们在说什么了。”   七公一拍大腿:“有道理!”   我:“……”   我说你们真的懂什么叫偷听么!不待我开口阻止,不远处忽然传来男声:“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